手中的缰绳紧了紧,才简单应了一声。
周克殷继续道:“孤前几日闻王府的下人说你精神不济,整日昏昏沉沉的,还以为你生了病,昨夜做了梦,想必是睡的很好吧?”
心中像是想起什么,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目光,又应了一声。
像是没察觉到他出神,周克殷继续道:“前些日子暴雨接连而下,担心渠田水势急涨再生涂炭,朝中不少大臣都提议去宗祠烧香祈福,孤看父皇也有这个意思,便想着和你一同。”
“和我么?”喻尝祁看向他。
“怎么?不愿意么?”
“倒是没什么,只是上回风头刚过,你这般出去难免再生事故。”
周克殷闻言敛了眉目,“这个孤倒是想过,只是……”
其实,大周历年都要由储君领了宝卷去社稷山祈福,以佑来年风调雨顺,盛世太平,这是他应尽的本分,再加上自上次出事后周立宵对他的态度也隐隐有了转变。
往事的不堪便当云烟散去,自此往后他只想好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该再做颓废。
微微一笑,“孤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的,以确保此次出行的安全,毕竟此行也属天命,到底不可违。”
策马游|行了几周,便脱离了人群,开始信马由缰了起来。
马匹慢慢地向着西山落日的地方走去,闭目冥思了一阵,看着远处的光晕像是融入一团烈火之中,将在天际掀起惊天的火浪。
心里莫名一阵不安,不知是受到先前的事情影响还是他真的多心至此。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意急的声音,在浅草中轻快地飞扬,只是过了一会儿,却不见那马蹄声从他眼前过。
心中一阵疑惑,刚要转过身去,忽觉身后一沉,紧接着一个熟悉的体温直接靠了上来。
“不许去。”
耳边的声音悠悠地响起,那双手臂直接环着他腰身牵住了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子,身上的马匹立刻向前奔去。
他侧了侧头,感受到颈间一阵呼吸温热,眼中似乎有了些波动,“为什么?”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身后的人轻声一笑,语气有些顽劣,“不然我再不见你。”
他点了点头,忍不住将手覆了上去,“听你的。”
叶凡几轻笑出声,拉着缰绳缓缓慢了下来,“那我还有一件事要你答应。”
“什么事?”
他侧首咬了咬他耳朵,却不说话了,喻尝祁没忍住想问他,叶凡几却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眉目点映着西山,“太子殿下此行祈福,你可以跟着,但是不能随行答应护着他。”
“为什么?”
心中却有些气急,忍不住狠狠咬了他一口,笑了笑,“我出事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接二连三的问,怎么别人的事你关心的挺紧?”
“嗯。”耳廓隐隐有些发烫。
“嗯什么嗯?”耳语尽是湿意,“就不能问我一句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殿下与我是什么关系,你也当清楚,何必多作想法?”
“倒也是……”他思量着又道:“我说的事你一定要记着,这样即使周克殷再出什么事,也跟你摊不上多大的关系。”
心中一紧,他忍不住道:“为何要这样说?”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担心你出事又受什么牵连。”
“让你担心了。”
叶凡几却不以为意的道:“你是我的人该替你着想也是我的责任,我还想你日后活的长长久久,免得我一个人徒留的孤独。”
总觉得他这番话好似藏着什么,喻尝祁蹙了眉,“你是不是……”
叶凡几却一把截断他,“发发牢骚都不准么,先前谁说的要守着我陪着我的,你全忘了?”
他低下头,语气莫名有些失落,“没有。”
倏地,身后的重量消失,一直交握的手指也从他手中抽走,心中一惊,待要转身时,一个颀长的身影却骑着另一匹马到了他身侧。
少年的身量倒是拔高了不少,身形不似以往般清瘦,反而越发的挺直修长,眉眼秀颖独添了几分俊俏,眉峰斜插入鬓,带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倒是与印象里那人的面容渐渐变得相差甚远,真真正正的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