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眉目生的俊朗十分,却面带寒霜犹似青面獠牙的恶鬼,老板眼见力气敌不过转身便想跑,那人却抢先一步,一把上前揪住老板的衣领,提了个圈把他提溜了起来。
“你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黑衣剑士双目一凝,怒目而视着在他手中抖如筛糠的老板,面部神情看上去确实可以媲美门神郁垒。
“好,好汉饶命,小人身家清清白白,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板缩着脑袋两脚悬空,语气害怕的不成声调,畏首畏尾的像只老鼠。
“没做过坏事,你怕什么,做贼心虚啊?”黑衣剑士语气冰寒,隐隐透着一抹不耐。
“哎哎哎!晋元毅你可止住,若是不慎伤了人家,落下了什么口实,到时候王爷可饶不了你!”
杏目圆脸的少女蹦蹦哒哒地走了进来,嬉笑着怒骂出声,一只手却毫不费力的抱起门口的小孩,那小孩倒也十分灵巧的窝在少女纤弱的怀里,伸出一只手抱住她的脖颈,神情一改先前的天真无邪,转眼间变得邪肆傲慢,另一只手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绳,一头柔软的乌发散落了下来,语气乖张不屑:“哼,你们倒是敢让本公子男扮女装,胆子不小!”
“是是是,我的小公子,阿颜知错了,一会儿就带你去欢畅阁吃好的成不成!”
少女阿颜盈盈一笑,语气甜腻温柔,她应声哄着,那小公子的神情虽然依旧一副“高高在上不可理喻”的模样,但那稚嫩的眉眼间却已然多了几分动容和满足。
阿颜抱着小孩走上前来,一只手轻飘飘地在晋元毅肩膀上一拍,登时便让他的右臂迅速卸了力,松开了揪着老板衣领的手。
没了桎梏的老板瞬间便跌落在地,平白无故的沾了一屁股的灰,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那少女便又毫无阻拦地伸出手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将他拉了起来,如此几番起落,人早已是被吓得心神恍惚,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吭声。
“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询问一下近日临城县的情况,不会耽搁太久的!”阿颜温声问道,纤长的睫毛俏皮的眨着,不似晋元毅一副生人勿近的嫌恶态度,看着倒显得十分亲近可人。
那老板畏畏缩缩的抬头看了眼前的三人一眼,除了一旁的晋元毅看着有些凶神恶煞的,这少女和孩子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想着不愿再多生什么是非,心下犹犹豫豫了几分,终是脱口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几月前那几支行旅是如何进来的?”阿颜道。
“是,是……”老板声若蚊呐,显然一副不可妄人语的模样。
阿颜见他这番模样,显然是知道这城中百姓平日里受够了地方官吏的欺压,不敢私下随便议论什么,心中不免多了几分不平之气,只得出声宽慰道:“你且放心,我们不会乱说话的,毕竟这城中官吏也作威作福不了多久了!”
老板见她这番保证,才小声道:“是县太爷,亲自开城门迎进来的!”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晋元毅闻言暗骂了一声,两人显然都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他们来这里前,到底也派人打探了一番情况,临城县是益州府和鄢门郡管理的地界,只是这个只有着几百户人口的小县城在那些动辄几十万户的州郡里着实有些不起眼,再加上地处偏远,经济交流多阻,若不是普象寺坐地在此,怕是没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
只是如今国寺宝卷被盗,这地方官府也是仗着山高皇帝远的不闻不问,而先前派来的那些官员,一个个又是金银米缸里泡出来的庸才,中看不中用,如此这才派了王爷和他们来此地勘察。
“那你可知那些人如今是在何处!”阿颜道。
“小人不知,自那日有朝廷的官员来后,那些人便如人间蒸发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颜和晋元毅对视一眼,又道:“近日城中可有什么可疑的人?”
老板闻言却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道:“最近,城里好像多了些不知名的乞丐!”
“乞丐?”
“原先普象寺的主持曾施粥接济过一部分无家可归的流浪人,不过自寺庙失窃后,那些乞丐没了接济,就来到了城内乞讨,不过,这几个月瘟病严重,有的百姓害怕他们带来什么脏东西,便把他们一齐赶到了位于南街的一座破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