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晚只在树上见过关于这种药物的记载,他自己也未曾见过此药,却知道惊鸿这毒必定是混了整枝鸿浩,还和了其他药物。
惊鸿,惊的是世人。
独孤要往前走,众人却将他拦了下来,他们或许不太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却知道他现在与当初屠杀了半岳门的人有着一模一样的象征。
不知谁先想起了陈旧的,只能算得上是仓促一眼的回忆:“四年前路过我们村的人里头,也有一个人带着面具!”
这个消息比迟晚是方儒生后人的消息来得更令人震愕。
独孤停住了脚步,他的杀意比风要烈一些,但不仅仅是他有杀意,有杀意的还有镇渡村现存的三十七个壮年。或许他们不应该称之为村民,江湖中没有哪个村的村民们是会武的,迟晚想他知道他们应该称为什么了。
四年前外出的半岳门弟子,因为外出所以避过了杀身之祸。
迟晚敛下了眼。
四年前屠尽半岳门的自然是京郎,但听他们的意思是京郎在四年前就已经中了惊鸿此毒,而四年前去的不止京郎一人,独孤必定是去了的,聂杉说不准也去了,而方儒生在不在其中之一不好说。
世人只知道圣人妙手回春,大抵是没有人会想到圣人还有着一身好武功。但迟晚凭借与方儒生相依为命二十年,几乎已经能确认方儒生与四年前的半岳门一事确实有所瓜葛。他之所以能确认的原因是因为他现在知道了这儿还有半岳门的弟子。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憎恨一个人。
方儒生曾这样和他说过,他说得不假,恰恰是因为太真了所以才令迟晚有些心寒。
独孤倨傲地扫视了一遍在场诸人:“怎么?今日你们要讨回这笔债?在家好好地等着过节不好吗?”
“你们也想动我分毫?”
迟晚知道独孤心狠手辣,但独孤大多数时候对他还算不错,于是他都险些忘独孤这个人在外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他连京郎想杀了,更何况是大道迟晚。他怕极了独孤把这儿变成第二个半岳门。
所以他绕过了人群走向了独孤,他死死地拽住了独孤的手臂,力度大得他自己的指节处都变成了青白色:“你昨天不是说要带我去看花灯吗?”
他缓慢地抽出了刀,然后翘着嘴角一下一下地掰开了迟晚了手:“你站在这儿等着我就好了,我现在还不想要你死。”
迟晚不肯退,他的力气自然是没法和独孤相提并论,于是他立即从背后抱住了独孤,试图牵制住他的步伐。
迟晚越是示弱他就越是高兴,所以独孤异常有耐心地,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再次掰开了迟晚的手:“你只要等着我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①伏月:[季夏]。
②鸿浩:天鹅的意思,实际上并没有这种草药,是杜撰出来的,叫这个名字只是为了担得起惊鸿这个名而已,另外天鹅九月份要南下过冬,四月份又北上,所以设定花期是在九月。
③蝎子:治慢惊风的药方中有“全蝎两克”。
写到一千五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写岔了,于是又很尴尬的重新写了回来。
写得很白开水真是对不住了orz。
我也想写一把很帅的文但是实在写不起来。
第8章 初商
他这么说,迟晚却绝对不能这么做,他若是松手了会发生些什么事几乎是不需要动脑就能想出来的。
趁着迟晚纠缠住独孤的时候已经有人跑回了自己家中拿起了武器,他们的武器形形色色,最常见的却是斧子,他们在对峙的局面中想起了半岳门。
圣人在世第十九年,大道现世第七年,圣人立足于江湖,大道隐于山林。
渡河口。
快马行过渡河边,惊起渡河上的水波。
策马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半岳门行去,他俯下身,胸膛彻底贴在了马背上,马鞭被他卷了起来,同时被卷起来的还有偶尔起来的涟漪。大风在他周边,除去他的衣衫与头发什么也没能扬起。
他后头分明没有人,但他的神色却像是后头有大批人马追逐着他,他下意识地松了松握着马鞭的手指,却又在下一刻间将它握得更紧。
他穿过了镇渡村,镇渡村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往来的江湖客,他们只是往两旁避了避,手上的事却从未停下。有些胆大好奇的伸着脖子去探看马上的是什么人,能看到的无法是一个仓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