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叫鸿枫小院,以后就是我们的家。”秦光昭轻抚着莫析的头发。
莫析哭了好久才停,秦光昭便一直抱着他,默默地给他擦眼泪。
“子郁,今天忘了你是莫析好不好。就当你是林离,我是方鸿,好不好。子郁,你太累了。”
莫析听闻此言,渐渐地停下了哭泣。直直地盯着秦光昭,似是在思考。片刻之后,又开始失声痛哭,但是这次说话了。
“忘不了……你让我怎么忘!你让我怎么忘!怎么忘掉那日你血洗周都!怎么忘掉先王的家国在我手中毁掉!秦光昭!你告诉我!我怎么忘!你说啊!”
莫析发了疯一样尽自己所有力气捶打秦光昭,像是要把所有怨恨倾倒在这个罪魁祸首身上。秦光昭抱着他,没有闪,也没有阻拦他。
“子郁,对不起。”
对不起,毁了你的国家,害你伤心至此;对不起,强迫你留在世上承受痛苦;对不起,自私地占有你。
“但是子郁,我爱你。”
我爱你,所以我要得到你;我爱你,所以我们不能做各自的国君;我爱你,所以我要你活下来,虽然有痛苦,我陪你承担。
我爱你,所以,我要你也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手头文稿不够了,所以每天暂更一章。
第16章 天教心愿与身违,待月池台空逝水
莫析接下来的日子真的没有再了无生趣,虽然还是对秦光昭怒目而视,但是确实变得越来越正常了,用秦光昭的话说,越来越像个活人了。
转眼又是一个春天。莫析离开江南的第一个春天。
莫析开始拾起自己即位前的爱好,开始沉迷于吟诗诵道,甚至命下人弄来了一套白衣道袍,手握拂尘地整日诵经修炼,誓要做个出世之人。对待秦光昭的态度也从愤恨变成冷淡,但是总归会回秦光昭的话了。
秦光昭懂他,他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只能在虚无太极中寻找自己。但是,他就是莫析生活的希望啊。
“子郁?”
秦光昭进院的时候莫析正在“乐诵”,把《清静经》融入琴曲中,忘我地吟诵。秦光昭没有打扰他,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刚刚被朝堂琐事搅得一团烦躁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
莫析把长长的道经吟诵完,没有理在一旁坐着的秦光昭,出门想去打扫院落。
“子郁,都不问问知音我弹得如何?”秦光昭追上莫析,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你不是我知音。”莫析闷闷地回答,“是仇人。”
“是仇人,就不能是知音了?你不问我,我也要说。子郁刚刚这段乐诵没有一丝瑕疵,但是子郁心不静,琴音浮躁。尤其是……看见我之后。”
莫析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扰人清修还怪人琴音烦躁。”
“哈哈,谁说我怪你琴音烦躁了。子郁,你看到我就把那些清心静气的道法都忘了,这是不是代表着,你拨着琴弦,我拨着心弦,恩?”秦光昭挡住莫析的去路,强迫他听自己的无理说辞。
“你……”
“子郁,清心是好事,可是有我在,你还想寡欲吗?”秦光昭突然搂住了莫析的腰。
秦光昭在莫析恼火之前放了手,“陪我去景山逛逛吧。就当让你散散心也好。”
莫析不应,秦光昭便和他说景山之上有得道高人,莫析最近有何道学之类的学问可以和他讨教。一来莫析今日道法全然自学,向来对学问严谨的莫析确有很多疑问;二来,过于忤逆秦光昭,难保他不会发怒,本性复发。
景山就在京城,一日便可来回。莫析和秦光昭便服出行,随着景山游春的人潮,去景山看美景。
莫析不知那所谓的道学高人是秦光昭特意从终南山上请来的道长,还道真的是遇上了云游高人,聊得很是尽兴。
秦光昭说自己对阴阳道学不感兴趣,便先去四处逛逛。
“阁下对道学深有见解,其实日常生活皆可悟道,凡尘诸处皆有机缘。阁下不妨去乾承碑处看看,说不定有所顿悟。”
“那可否请道长与鄙人同行?”莫析深信不疑,要是到那处有道长提携,必定有所收获。
“贫道在此地耽搁已久。今日还有他约,恕不能同行。”孟道长微鞠一躬。
“那便不好强求道长留下了,再此谢过道长指点。”莫析目送他离去,转身往乾承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