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
“你老板今晚善心大发,请你跨个年,不用太感动。”
“邵……”
小秘书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坐在旁边侧着身子一脸的拧巴相。
路偏僻,整条道空旷,邵家珩干脆偏了偏身子对着小秘书,“怎么?你不愿意?”
小邵总勾着嘴角,一双眼笑眯眯的,真正的笑意没几分在里面,看得杨绵一哆嗦。
“没有的!”小秘书摇了摇头,咬着唇角还是有点纠结。
“说。”邵家珩点破。
“那什么……邵总……”
“嗯?”
“我叫杨绵,不叫绵杨。”
邵家珩:“……”
又一时嘴瓢了。
小邵总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不是绵杨显得亲切些么?”
秘书小姐啊了一声,抓了抓被围巾围乱的头发,脸上还是不解。
原来把人的名字倒过来念是显得亲切的方式啊。
可她名字倒着念不好听啊……
邵家珩最后带着杨绵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山头。这儿的荒无人烟程度简直超过了杨绵对上海这座繁华大都市的认知。
一整片视野开阔的空地,山里的夜风更是猛,吹的杨绵一直打哆嗦。
“怎么样,这地方好吧?”小邵总吭哧吭哧从车上搬了好几个箱子下来。
杨绵扫了眼空旷视野下乌压压一整片的森林,黑夜里沙沙的树叶声怎么听怎么渗人。
看老板乐呵呵的表情,她一跺脚决定还是老板的情绪比较重要,“还……挺好的。”
如果不是风太大的话。
杨绵在心里默默地加上这句话。
邵家珩一连从后尾箱搬下三个纸箱子往地上垒好,抬手看了眼腕表,“唔还有三十分钟就结束2017了。”
指着纸箱朝杨绵扬扬下巴,“打开看看。”
杨绵依言打开了箱子。
——满满三个纸箱的烟花。
两个大纸箱的那种一整箱的烟花,两箱各自都起码有五十发的样子。
另一个纸箱里是烟花树或是零碎的仙女棒之类的。
“怎么样?怎么样?”小邵总期待地盯着羊羔秘书。
杨绵盯着三箱烟花愣住,一下连回老板大人的话都忘记了。
“绵杨?”
小秘书回神,抬头看向等着接受表情的邵家珩,脸上表情却是严肃的,
“邵总,私自燃放烟花爆竹是要被抓起来的。”
邵家珩:“……”
极其质朴的“要被抓起来的”这六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像尖刀一样,把小邵总的热情给捅了个稀巴烂。
小羔羊表情认真,蹲在比她整个人还大的纸皮箱前,微仰起头,刘海自然地往两边分开露出弯弯的眉毛。
她眼睛也弯弯的,睫毛也弯弯的,瞳仁又黑又亮像小朋友的眼睛一样亮闪闪湿漉漉的。鼻头早就被冻红了一片,和他讲完大道理之后还哧溜地吸了下鼻涕。
邵家珩原本心里那一点儿尴尬随着杨绵这哧溜一声的鼻涕声,瞬间烟消云散了。
小邵总用指点江山的气势指了指那箱装着仙女棒的纸箱子,“我知道啊,所以你放小的这箱就行了。”
小秘书了然地“喔”了一声。
玩仙女棒应该不会被抓起来吧?
杨绵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抵不过仙女棒的诱惑,接过了邵家珩的打火机先点了个小的仙女棒。
烟花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炸开细小的火花,耀眼的很,一下把周围小范围的环境都照亮了起来。
杨绵是真的很久没玩过这些了,仙女棒烧起来的那瞬间,她夸张地“哇”了一声。
夸张是真的,兴奋也是真的。
火光把小姑娘的脸照了个全,光影明明灭灭地打在她脸上,连鼻尖上的那颗小痣都在光亮里隐隐约约。
她瞪大了眼,像小扇子似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影子随着动作,一长一短的变化。
烟花的绚烂一下子成了她眼里最奇妙的事。
邵家珩只觉得这姑娘还挺可爱的,玩个仙女棒都能开心成这样。
又继续玩了好几根直到地板上七七八八地零星躺着放完的仙女棒,杨绵脸上的兴奋看上去还是没有丝毫减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