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样——
闭着眼在枕边胡乱的摸索了一下,女人从被子里伸出一截藕白的小臂,准确的找到手机后,双手扒拉着在屏幕上往下滑了一下,房间里最后趋于安静。
砸吧了几下嘴巴,大概是觉得有些热了,她的双脚蹭着被子又往下踢了一大截,露出被单下前几天刚买的樱桃小丸子的睡衣。
领口斜斜的,圆润的肩头以及锁骨一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安静了三秒。
两腿夹着被子缩在床上的某人倏地睁开了眼,就跟有感应似的。
不出意料。
面前杵着一张人脸,还是放大的面瘫版本。
女人装作迷迷糊糊的抱着被子扭了个方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留了个屁股给坐在床边的某人。
这种一大早起来就看见徐修之这张标准性冷淡脸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膈应的慌。
翻身故作梦呓的砸吧几下嘴,女人不动声色的往里挪了挪。
床边的人凉凉地开口了:“起来。”
“别装睡了。”
床这边的邵佳希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自从她住进SG的第一天起,每天起床她都能看到一个美男子坐在她的床沿边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如果徐修之不是瘫着一张脸,一副你欠我五百万的表情以及张口闭口都是指使她起来帮他叠被子的话,这个场景其实还是很梦幻带着些少女心的。
“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
“这已经是你在基地的第七天。”
“起来,九点半了。”
“……”
“快起来,哑巴。”
“起来,帮我叠被子。”
最后一句话颇有封建社会老地主指使自己家洗脚丫鬟那样的话风,语气不咸不淡的。
SG基地确实是有选手在十点前要按时打卡的规定,但这并不代表她一个做饭的,也要按时在规定的时间里起床好吗?
挨不住身后的目光直视,邵佳希最后还是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顺手撩了一下滑落的肩带。
自从第一天被徐修之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叫醒,并且差点暴露自己没穿内衣之后,她几乎每晚都是穿戴整齐睡觉的。
尽管这样的睡觉体验感极差。
没好气的别了徐修之一眼,邵佳希嘟嘟囔囔地往地上乱踩进拖鞋,从床边站起身往外走的时候,脚步不稳的在徐修之脚上踩了一下。
男人嘶了一声。
揪住某个站起来也才比他坐着高一个头的人的衣领,食指捏着往后扯了一把,瘫着一张脸问她:“你去哪?”
邵佳希被带得重新跌进床里,理了一下往后被拉了大半的领口,她扯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看着徐修之,“去给您叠被子去。”
不然干嘛?SG有地方让她去投诉一下眼里毫无男女性别之分的中单选手吗?
徐修之:“今天周四了。”
邵佳希划拉着脚的动作一顿。
男人继续说:“已经一周了。”
就差没在脸上写着,“说好的一周你什么时候滚”这样的字样。
然而邵佳希是真的走不了。
连续七天,她都数不清自己究竟给冉宜这个小没良心的人打了多少个电话,但无论她往冉宜的社交账号上发多少祈求她看到稍微回复一下她这个寄人篱下的闺蜜的消息,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的,全都石沉大海。
冉宜这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默默收回自己踩着徐修之拖鞋边缘的脚,邵佳希稍微端正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比较真诚:“我这个免费的劳动力,您这几天使唤的还舒心吗?”
徐修之转转眼,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一般般。”
“除了工作态度有点懈怠以外,其他还可以接受。”
那还真是……谢谢您宽大包容的接受了。
邵佳希强忍住一拖鞋往他脸上甩过去的想法,狗腿地接上去,
“那我现在就给您铺床去?再拖下去可就晚了噻。”
晚了您就得扣分了,瞧瞧她这个丫鬟多体贴,多么为主子着想!这么细心善良的丫鬟,您还好意思张口闭口的让她走吗?
没等徐修之回话,邵佳希自顾自地往门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