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快来看啊!”楚敖兴奋地招呼林忠。
“看什么?”林忠一脸不解,但还是好奇地凑了过去。
就这样,朦胧的月色下,来自皇宫位高权重的两位少年,扒在窗口,偷看着室内两人的小儿女私情,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层中。
若真是小儿女私情也罢,只可惜,这室内的一幕,看得楚敖和林忠心生愁闷,郁结难舒。
“满满,你又咳了。”是竹青小心地把满满扶起来,心疼地说道。
“又把你吵醒了……”满满抱歉地说,话没说完,又被一连串激烈的咳嗽阻断。
“满满,血!”是竹青惊慌的声音。
“别吵,这里离偏房近,别吵醒了那两位公子。我没事的,已不是第一回了,反正每年都会有数月如此,不知今年还能不能熬过了。”满满的声音透着虚弱,却又淡淡的。
“都是因为他们,紫楹草才没的,你这时候还为他们着想,”竹青愤愤地,“每年这个时候,你都要吃那味草药的呀,哎——”一声无奈的长叹。
“哪里是他们的错,一切不过是命数罢了,相较于大姐和二哥,我已算是活得长的了。”
“明天我上山采参,一定再为你寻来一棵紫楹草!”
“不必了,那草一年只开一次花,又只在那一处,我爹十几年都寻不到第二棵,你又何苦再枉费力气。”
“满满……”竹青的声音透出一丝哽咽,窗纸上映出他把满满揽入怀中的身影,透着无尽悲伤,“如果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傻瓜,我不在了,把我埋在房前那片竹林中,每年春雨后的初笋,都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竹青捂住了嘴。
“满满,不要再说了……”
楚敖看看旁边的林忠,白皙的脸庞上在月光下映出两行清泪。
回到房中,二人许久没有言语,只默默垂着头,沉思良久。楚敖上前温柔地用衣襟把林忠的泪水拭去,无奈地说:“别哭了,这也许就是满满的命数吧。”
“满满未免太可怜了,他看起来似乎比你我还小,又是那样白水鉴心的一个人。”林忠伤感地说。
看着他那一脸愁容,楚敖的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许久,他幽幽吐出一句,“果儿,满满一定不会死的。”
“你怎么这样笃定?”林忠泪眼抬起来,一半惊喜,一半怀疑。
“因为竹青。他会尽最大的力气去救他的。”
“可是竹青说到底也只是个凡人,你没听见他刚才也是那样无能为力。”
“我相信他,我相信他对满满的心。”楚敖一脸坚定,可在林忠看来,只不过是无谓的无真罢了。
“果儿,睡吧。”楚敖好容易说服了林忠卧回床上。
“你不睡吗?”林忠看着仍然坐在一旁的楚敖。
“你睡了我再睡,你再流泪的话,我给你擦。”楚敖的眼里满是温柔和心疼,却使劲扬了扬嘴角。
“不用你擦,我不会再哭了。”林忠还是那副倔强的样子,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可能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背转了身侧卧着,留了一人的空在旁边的床上。
一声长叹,楚敖无奈地笑了笑,果儿,你果然还是不懂,相较于满满,你又哪里少了什么,果然当局者迷吗。
次日,天才刚蒙蒙亮,竹青便柱着一根竹杖,戴了斗笠,勿勿出了门。才行几步,发现楚敖在后面唤他,竹青疑惑地问:“你怎么跟来了?不是说了吗,你们只要挖笋就行了,采参我来便是,你这种从没有采过参的,很难采到的。这可不是什么省力的事。”
“我知道,我来帮你找紫楹草。”楚敖学着他的样子,也拿了根竹杖,戴了顶斗笠。
“你怎么知道?”竹青脸上先是惊奇,转而又变成愤怒,“你偷听我和满满说话!”
“别着急兴师问罪,我问你,若我能助你找到紫楹草,你如何谢我?”
“你要我的命都行。”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把我二人放行。”
“你为何如此帮我?”竹青是个聪明不过的人,显然,这请求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顶多挨先生一顿杖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