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北姿态松散地靠在椅背上,黝黑的眼眸中倒映出一个虞子衿。
虞子衿想:玄北今日可真高兴。
“你与我说说嘛。”他不依不饶地推了推玄北,像只猴子一样三两下爬上木桌上坐着。
“朝堂的事你听了也不懂,做什么要听?”玄北似笑非笑瞧着他,黝黑的眼眸仿若有流光。
虞子衿不满,“你就说说。”
玄北忽的收起笑意,一字一眼说道:“有些事知了只会丢命,你真要听?”
“所以颜公公不听么?”虞子衿双手撑在桌沿,两只脚一磨蹭丢开鞋,笑嘻嘻踩在玄北腿上,“我偏要听,你快说快说。”
玄北一眼不发良久。他把凉飕飕暗沉沉的目光投过来,像把一块重铁抛过来,是无声的恐吓。
一片寂静之中,虞子衿缩了缩脖子,面上无畏的笑定在脸上一动不动。
玄北终于张了口,“科举舞弊的案子会牵扯到牯夏拉的手下,虽然不足以让他断手断脚,至少能束手束脚。”
虞子衿果然似懂非懂,他迷糊地问:“那你生气做什么?小今子说你早朝骂人了,骂得可凶。”
“做做样子。”玄北嘴角噙着一抹笑,微微眯起眼,“做个样,才好严办此事,一路彻查下去再抓住牯夏拉的把柄。天衣无缝。”
虞子衿摸到一点门道,笑起来:“你算计人,是不是?”
算计人,虞子衿也会这一招。
虞子衿看着玄北,想起牯夏拉,其实始终不明白他们兄弟俩做什么在斗来斗去,非要你死我亡。他转口道:“我与你说,我原本捉了只蚱蜢的,被公主给害死了。”
“然后呢?”玄北挑挑眉。
“然后我送她了。她又不要,还追着我跑,想打我板子。”虞子衿举目四望,在桌角瞥见一盘糕点,不客气拿来一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继续告状大业,“她说我是小狐媚子,还说我不要脸面。你说她是不是骂我?颜公公都不敢回我。可如果她没骂我,他们就会敢回我,说她不在骂我。”
“谁人能在你手里讨巧?”玄北接话,又撇一撇眼,递去一个暗示性的眼神。
虞子衿依依不舍地从盘子里分出一块糕点塞到玄北嘴里去,又问:“是不是又可以出宫玩了?小今子说有祭祀大典。”
玄北敏感地捉住小今子这个词,意味深长道:“你与小今子倒是合得来。”
“小今子说祭祀大典是算命的,要是算的不好怎么着?”虞子衿问。
“若是算的不好。”玄北沉吟道:“那便砍了国师的脑袋吧。”
虞子衿一愣,咯咯笑起来,“你光喜欢砍脑袋。”
玄北一本正经,“做大王总能砍脑袋。”
虞子衿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这时候他还以为做大王当真是为所欲为的,也以为玄北这个大王是无懈可击的。
后来他才知晓,原来呀,这世上不管王孙贵族都是一样的人。身为人呢,有爱恨情仇,知冷暖喜乐,是有办不到的事情,也是有弱处的。
人人都有弱处。
作者有话要说:
笑哭
为什么我也有一种我要开虐的感觉?
并没有!才没有!
没有狗血误会没有第三者啥也没有,这是平淡温馨滴一篇文(看我真诚眼。jpg)
依旧谢谢小天使们留言hhhh啵啵
其实这篇文自我感觉挺……弱鸡_(:з」∠)_
不过开坑就不能坑,填土填土扒拉土填满
咱们祭祀搞大事好伐
第38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四月中旬,帝王已斋戒三日。
一大清早,虞子衿就听着外头有人言语。他扒拉扒拉头发爬起来,闭着眼睛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爬下床,拖踩着鞋一步步朝外头挪去。
“大王这招用得阴险。”
隔着厚厚一层帘幕,虞子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
他揉揉眼,又听玄北冷嘲:“要是你没对科举打主意,也不至于被阴险招除了一个心腹。”
“王爱用武将,微臣自该招揽文官。一文一武相对,孰胜孰负尚不知,这样才算是势均力敌,不是么?”
虞子衿抓住帘幕拉开一点,果然瞧见牯夏拉轻描淡写地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