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坑爹造假_作者:大皮的兔子(137)

2018-03-04 大皮的兔子

  我将信叠好,放回信封,忽觉世间种种,不过大梦一场。

  第97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连日的繁忙使院中的花草也变得芜杂,我收拾出一个胳膊粗的小花盆,准备过段时间把那几颗无忧花籽种进去。

  我又特地找了个书篓,背起来像极了志怪小说里的书生,不过那书篓底儿平,正好适合放那盆小花。

  半半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问:“还回来吗?”

  “不了。”我还以她微笑。

  她张了张口,有些犹豫。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她有些难为情地:“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回来吧,我们大家都在呢。”

  我点点头,抱了抱她。

  这一分别,或许就是一辈子了。

  游茂炳还没醒,昨夜庆功宴闹到深夜。他们闭口不提云礿的事,可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赶了个早,就是为了避开他们——我怕他们一挽留,我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可毕竟我还要去找一个更重要的人。

  乘上小船时远方山寺钟声敲响,渺渺地回荡在极目难穷的江面上。一同乘船的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捧着本书有些怅惘地望着风平浪静的江面,缓缓念叨了句诗。

  我与云礿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这次是多久,一年,还是一辈子?

  那书生念的是:“别来沧海处,语罢暮天钟。明日秋陵道,巴山又几重?”

  这一路走得极慢,我从杨花漫天,走到了绿荫葱茏,再走到新雪初歇,最后那株无忧花也悄然挣了个粉骨朵儿。

  飞花携着柳絮浩浩地飘满了长街,白色的绒毛落到每一户人家的窗檐上。

  身边围绕的小孩儿也越来越多。我从一个小胖墩儿手中将那摇摇欲坠的小花盆抠出来,心力交瘁地摆摆手道:“熊孩子,小祖宗,这是道长的命根子,玩不得哟……”

  那小孩啐道:“破老道儿,你一天怎么就只会这一句话?”

  我瞪他一眼:“胡说,听好了,贫道教你!人活着,不要得瑟!三贫三富过到老,狗不能喂太饱,人不能对太好;人心隔皮,虎心隔毛,狗见狗舔,人见人演……”

  “不好玩不好玩,什么乱七八糟的,那边有唱戏的,走,咱去听戏去!”小孩一哄而散。

  我一回眸,见杨花树下有人一袭白衣迤然而立,东风一吹,柳絮和飞花便吹得漫天皆是。

  “想去哪?”他缓缓朝我走来,笑着问。

  “哪也不去了,回家。”

  就这样握着他的手,天涯海角,宦海江湖,哪也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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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第98章 番外 端午日

  行了将近半年,我与云礿终于依稀辨别出十万大山中那个熟悉的轮廓。

  其实颇为惭愧,说是翻山越岭、日夜兼程,实则是我与云礿一路游山玩水,小日子过得分外滋润。

  青石板路蜿蜿蜒蜒延伸至村口,周遭模样倒没多大变化。

  离家不过十余载,还乡时却真似个烂柯人了。

  一群小孩见有生面孔来了,一窝蜂拥上来,问道:“是异乡人吗?”

  我踌躇着,点了点头。

  那小孩便冲我诡谲一笑:“我带你去找全村唯一一家客栈,如何?”

  我心下里感动,这些小孩虽认不得我,心肠倒十分热和!

  紧接着小孩手心朝上往我伸出手来:“一个铜板的引路费!”

  小崽子的,居然敢打爷爷我的主意!

  坚定地摇了摇头,小孩长吁一声,颇不愉快地一哄而散。

  回头,便撞上云礿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由老脸一红。回想起在村口处,我还感慨:“还是回家好,吃穿用度差了些,至少民风却足够淳朴!”

  寻了个天朗气清的日子,我同云礿至后山削了两块木板,刻好字,插在一棵梅花树下。

  有总比没的好,多多少少是个念想。

  说来也奇怪,小一些的那块,立了几次也立不稳,总是扶正了,不多时又自己倒下去。我索性寻了几块石头将木板周遭的土给按实了。

  不知为何,脑海中莫名涌上一段回忆,越王府之行,曾住过一个小村子,村名里带个“哲”字。虽只住了一宿,但阿哲似乎很是喜欢那个地方。第二日启程时,我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行囊总是一不留神就变得乱七八糟,如此反复了几次。我当时十分费解,如今想来却又很容易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