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道:“走吧,该走了。”
于是他背起古琴,林月野背着广梓木,三人一齐转身,朝来路走去,桑钰忍不住回头,看到婆婆还在看他们,他想了想,转身对老婆婆说:“阿婆,你照顾好自己。我……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阿婆笑得慈祥又温柔,冲他们挥手,挥了好久。
三个人坐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在傍晚时分,来到了一座小镇。
林月野道:“时候也不早了,找个地方歇下吧。”往前走几步,正好看见一间客栈,率先抬腿迈了进去。
大堂包括二楼来来往往都是来吃晚饭的客人,小二忙着招呼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们,于是林月野便来到柜台前,敲了敲桌子,道:“老板。”
客栈老板正忙着记账,听到声音抬起头,发现是三个从没见过的俊雅风流的年轻公子,看着装不似寻常人,连忙招呼道:“哎呦客官,几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肯定是住店是吧?来来来,随我来。”边说边从柜台后面出来,“这位公子怎么还抱着块木头啊,来给我,我给您保管。”接过林月野手中的广梓木,放在柜台前,然后亲自领他们上楼。
林月野道:“老板,生意不错啊。”
老板笑道:“还好还好。不知公子们打哪儿来啊?”
叶净道:“楚地。”
老板惊讶道:“哎呦那儿穷山恶水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几位去那儿干嘛?”
这老板很有眼色,看他们相貌俊朗,必是临安京城或是什么大地方来的人物,是以听他们说起楚地,第一反应不是楚地人而是从楚地来,像是游历间经过此处作歇脚之地。
林月野笑道:“有些事儿要办。那儿风景不错,到处都是梯田,春天的时候会很美。”
老板道:“是啊。”说话间来到楼上,他边掏房牌边回头道,“客官,我们这儿的客房住起来很舒服的,包您满意。要三间是吗?”
林月野道:“不,两间。”
叶净不解,桑钰微微侧目看他,他弯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腿,道:“我的腿被狼咬伤了,一个人不方便。”
叶净:“……”不是说小伤不碍事儿吗?这一路颠簸看你欢脱得跟兔子似的也没叫唤一声,现在又装出一副少女般可怜的样子很恶心好吗?
桑钰道:“怎么路上没听你说?严重吗?”
林月野虚弱道:“……就是有点疼。”
叶净道:“一个大男人连这点儿疼都忍不了?”
林月野聋子一样听不见他说话,对桑钰道:“真的。”
桑钰皱眉,客栈老板这回更有眼色了,忙陪笑道:“好。明白了,要两间房是吧?那就两间。来客官,这是房牌您拿好。”
把两张房牌分别交给叶净和林月野,老板就欢快地下楼了,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林月野看了看牌子上的房间号,就是面前这一间,抬头刚想拉桑钰进屋,旁边一声门响,叶净推开另一间房快速进去了,半片衣角都没留下。
林月野道心道:小伙子有眼力见儿啊,孺子可教。然后二话不说就拉着桑钰进了面前这间屋。
林月野在榻上坐下,桑钰放下古琴道:“吃饭吗?我去叫老板送饭上来。”
林月野道:“不急。这一日奔波,风餐露宿的,还是先让老板送一桶洗澡水上来吧。”
桑钰什么都没听出来:“好。”
待他推门出去,林月野在榻上滚了几滚,自从那次在野外桑钰和他吐露心声后,他就一直心痒得不行,总想对桑钰做点儿什么,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清心寡欲。但是偏偏还有一个叶净在旁边,任他这些天抓心挠肝也必须得装正人君子。
等了一会儿,桑钰还没有上来,林月野心中焦躁,起身推门出去,走到楼梯拐角处,看到了桑钰的身影。
他被一群打扮得花浓粉艳的女人和酒气冲天的男人围在中间,他们似乎在喝酒划拳,缠着桑钰让他帮忙行酒令。
桑钰道:“抱歉,我还有事。”
一个满脸通红长相粗鲁的男人拦在他面前:“看你长得像个读书人,又是扬州那种富贵地方来的,酒令一定行得比我们好。”
他旁边的女人手中转着酒杯:“我们这群人会行的酒令都是些俗语,鸡鸭狗屁什么都说,今天难得遇上了你这么个读过书的,你就说几句,让咱们几个也体会一把文人的感觉!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