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咽_作者:楚遥(49)

2018-02-25 楚遥

  顾七也瞧出这意思来,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气骂道:“在爷的地界儿上也来撒泼!”他勒一勒绳便想过去,却见慕益之止住他,稳声道:“等着。”

  顾七扭他不过,只好作罢,然而面上还是愤愤:“这起强人胆子也忒的大了!”

  行止瞧着这情形,心中也是为着清榕担忧不已。他这数月已遇上了一生从未经历的数事,只是遇上强盗却还是头一回,他还是心中不免有些坠坠。

  清榕安慰他道:“别怕,咱们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

  行止点一点头。两人走出马车去,却听清榕道:“各位好汉,在下家在密州,可否通融则个,放在下过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身边家卫使个眼色,“这些银子还请各位好汉拿去喝酒,不成敬意。”

  清榕面色和气,岂知对方却是不饶人,硬是要扣下车马钱财,两方剑拔弩张,登时便要动起刀子来。行止见状,紧紧攥住了衣衫的一角,用力地屏住了呼吸,眼光中露出些紧张之意。他幼时虽是和修齐一处学些骑射拳脚功夫,然而终只能是强身健体,到了此处境地,再没有旁的用处了。

  只见那一伙强人登时便是动起手来,仗着手里有家伙,很是肆无忌惮。虽说清榕出来身边只有两个家卫,其余人也拿起家伙来,也不顾忌旁的,一并上去,一时便是尘土飞溅,好不热闹。

  顾七登时踹了马下去,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断木便冲上去。慕益之瞧的脑袋都大了,这位小祖宗虽然做什么都不成的,然而总是一腔热血,这会子趁他不备,猛地挣开他的桎梏,立刻冲到前头去了。

  慕益之原是想作壁上观,如此一来却也无法,只得提步上去,紧紧护在顾七身边,两拳捶倒一个,只瞧着便知身手必是不凡

  清榕只没料想到两边登时动起手来,他本意是和气作罢,不料想这伙人打家劫舍惯了,早成了一派脾性,不得必不肯罢手只好上去掰扯起来,此时仍不忘着叮嘱行止道:“你千万别过来,行止你只先往北边跑,到时候咱们汇合去!”

  行止哪里能够听他的,自然也跳将下去,也凭着素日的底子将那强人掼倒一二。当此之际,他猛地瞧见清榕身子后头一个强人朝着他举起家伙来,他急道:“榕哥儿,快躲开后头!”一边说着一边纵身往那里过去,只是如何来得及,眼见得清榕后背要挨上一下子,“呼”的一声一杆子木头飞过,猛地打落下那人手里的刀刃。

  清榕惊地出了一身冷汗,身子微微打着颤,用力喘了两下子。却见一位青衫男子从侧方飞身跳出来,徒手便卸下贼人的武器,猛地将人掼倒,上手便捶几下,直是把人打得眼冒金星,再动弹不得。那人抢上去便是一番拳脚,又将人提起掷倒,不过多时,这一位便把人打得四窜,撒腿落逃。

  清榕发髻微松,鬓发散乱,此时也顾不上梳整,忙上去作揖谢道:“多谢英雄相救!”

  方说完,只听那青衣男子清冷道:“不必。”

  行止头先只觉得这人有些面熟,此时却是猛地想起来,不由“嗳呦”一声出来。

  清榕还未注意这人模样,此时听了声音,一下子笑道:“怪道何处不相逢!原来是临安兄!”

  穆临安不意此处竟遇到相识的人,定睛一看却是他。当日之事历历在目,只是他不喜清榕做派,因着也未记下清榕的名字,只拱手道:“在下告辞。”

  “断断不可!”清榕一下子握住穆临安的袖子,“临安兄,你救了清榕的性命,清榕必将报答临安兄的大恩,若是临安兄这番又去了,可教清榕哪里去寻呢!”

  穆临安面色不变,道:“清榕兄当真不必多谢,我素来如此,便是换一个人我也要相助的。”

  清榕多半猜出穆临安忘了他的名字,也不放在心上了,仍是笑道:“换一个人救了我,我符清榕也必报其大恩,更何况清榕与临安兄还是旧相识,烦请临安兄给个面子,光临寒舍。”

  穆临安当日出来逛逛,今日恰到此地,两人相遇多少算些缘分。他生性飘荡,此时也不过随意四处游走,他暗暗想了一下,道:“既如此,却之不恭,临安便从了符兄的意思罢。”

  顾七笑道:“可是热闹得很!”说罢,又很恨道,“这些贼人这样猖狂,官府是做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