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做出了一个美好的构想——方夫人之所以这么华丽,是因为她是前任玲珑高阁阁主的老婆。玲珑高阁想必是很有钱的,如果他做了阁主,他要开上百间杏花春雨楼,让大胤朝的子民都能吃上新鲜的凉拌大葱。这样他作为皇子,也算是尽到了自己为百姓谋福祉的义务。
在李澄晞的畅想中,方夫人已经领着他们走进了溶洞。溶洞里黑漆漆的,李儒风一抬手,幻化出一盏光芒微弱的纸灯笼。
溶洞地上是滑不溜秋的石头,李澄晞刚一进去,猝不及防,险些摔倒。
李儒风在他胳膊肘上搭了一把,淡淡道:“到了这里,还不仔细一点?”
李澄晞听出他话里有话,谦谦道:“有英武盖世能掐会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国师大人在这里,我粗心点,仿佛更能突显国师的光华?”
真逗哦,他有什么好仔细的?李儒风才应该仔细一点吧?
李儒风要挖方夫人她老公的坟,方夫人恨李儒风还来不及呢,说不定已经打算好了,要把李儒风扔在这个溶洞里饿死;而他可是玲珑高阁的准阁主,玲珑高阁的前途都担在他肩膀上了,他万一有个好歹,方夫人还不得悔恨死?
李澄晞越想越得意,真是废柴千日,必有用时。
这个时候,溶洞里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方夫人回过头来,笑容有些怪异,连同李儒风手里的灯笼光芒也是一黯。
“李国师,方渊的骨灰就供在里头,你可以进去看。”
李儒风微微点了下头,方夫人袖子里不晓得滑出什么,落在掌心里,李澄晞只看见了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报告给李儒风,就见着漫天遍地的银针朝着他飞射而来。
???
李儒风在旁边啊,大姐,你这准头有点太差了。
“贱人!想窃取我玲珑高阁的基业,也不看你配不配!”
原来,这位方夫人在爱情和面包之间,毅然选择了面包……他竟然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么?那绿桃呢,绿桃难不成也是为了迷惑他才接近他的吧……呕。
李儒风在银针射来的瞬间,一拂衣袖,潇洒地避去了安全的地方。
李澄晞呆呆地望着李儒风:这波操作如此熟练,李儒风应该经常卖队友吧?
李儒风也在看着他,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纠结的神色,而方夫人那个疯妇料定李澄晞必死无疑,已经哈哈大笑着跑去某一个洞里庆祝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李儒风忽而折了回来,一把抓住李澄晞的肩膀,将他带去一旁。
李儒风的手劲很大,这一抓如同鹰爪,李澄晞疼得缓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李儒风能救他,他确实很感动,可是……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大的力气啊,他虽然是个男人,但也是个娇生惯养的男人,和一般的糙老爷们是有差别的好不好??
“走吧。”李儒风抬步,就要往方夫人指点的那处小溶洞走去。
“方夫人巴不得害死你我,你怎么能信她的话?那溶洞里头没准有什么古怪,我看咱们还是趁早出去吧。”
李澄晞连忙抓住了他的胳膊,却觉得手感有些不对:为什么有扎扎的东西,好像还被他按进去了一点点。
李儒风摸了摸,抽回胳膊,淡淡道:“方夫人要害死的是你,而她指的溶洞的指给本座看的。本座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要招惹本座。”
他一口一个“本座”,叫人听了好反感哦。
李澄晞默默斗争了许久,还是抵不过良心的谴责,小声问道:“李儒风,你是不是受伤了?”
“叫‘国师’。”
“国师李儒风,你不会死吧!”
李澄晞顿住脚步,抬头看着李儒风的背影。
他一身黑袍,长身玉立,手里提着一盏幽灯,绿莹莹的光芒投在石壁上,又折射下来,忽明忽暗,衬得整个溶洞都寂静无比。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李儒风终于轻轻哼笑一声,微微回过头来。溶洞里太暗,也不晓得李儒风在没在看他。
“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那个傻女人,大概觉得杀你犯不上用毒,暗器上没有淬毒,放心吧。”
……
为什么在他关心李儒风的时候,李儒风还要贬低他?多大仇?
李澄晞心中不忿,闷闷道:“我不是在关心你好吗?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死了,能不能让那盏灯继续亮着?这里黑咕隆咚的,怪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