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气。”最爱手里匕首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不说可以,我也不杀你,你可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已经在这个驻地埋伏下了?你们的帮众现在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就算我们拿着刀割开他们喉咙,他们也不会有感觉的哦。”
“你!”烟雨怒目而视,剑眉一竖,双瞳似乎要喷出火来。
“哈哈哈,”最爱长笑两声,阴着眸子绕着烟雨踱了几步,摆出一副十恶不赦的样子,继续挑拨着烟雨的神经,“你自己权衡一下利弊吧,驻地丢了还可以再去抢,兄弟没了,那就永远没了哦~”
烟雨闭目深深吸了口气。
突然旁边房檐上跳下几个人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抓着个被束住手臂的女人,“老大,这个家伙的老婆被我给抓住了~”
“韶华——”烟雨惊叫出声。
最爱看了看这个被叫做韶华的女人,问自己的手下,“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夫妻的?”
手底下的人笑嘻嘻回答道,“刚刚,咱们哥儿几个打算看他们演一场活色生香戏码呢,结果不小心走漏了行迹,让这小子给发现了,就隐藏了起来。”
看着自己相公被众人围住刀剑相向,韶华急切喊道,“夫君,他们是谁?要做什么?”
烟雨被人围住动弹不得,只能苦笑一声:“他们是来抢驻地的。”
“兄弟们呢?”韶华问。
“……都中了迷药。若是不给他们令牌,恐怕明天我们无为就散了。”烟雨说着,眼眶微红,“都是我们近来太过散漫了,导致警备松懈,让他们这些贼子有机可乘!”
韶华知晓了事情前因后果,表现得难得冷静,“驻地丢了还可以抢,烟雨,把牌子给他们吧。我想兄弟们若是能活着,醒来之后他们不会怪罪于你的。”
“可是——”
“给吧。”韶华道。
烟雨沉痛地闭上了眼,做了几番挣扎终于妥协道,“……好,我给。”
此时冰炎他们也已经赶了过来,都围在四周看着场中的人经历内心纠结和痛苦。
烟雨拿出势力主交给他保管的令牌,递交到最爱手中,并未放手,冰冷的目光逼视着面前这个同自己身形一样高大的魍魉,“但你们要答应放过我的兄弟们。”
最爱点点头:“我最爱说话一向说到做到。这一点你不必怀疑。”
终于烟雨握着令牌的手松开,最爱将牌子随手递给已经站在身侧的冰炎,然后拍了拍烟雨沉默的肩膀以表安慰,“看这样多爽快。”
令牌到手里,冰炎握着这个冰凉的玉色小牌子,淡淡的“为”字刻纹缓缓变浅变淡,最后变成了一个“酱”字。
天空中几滴雨点洒落,恰巧一滴不小心落在令牌之上,饱满的水珠接触到令牌的瞬间,和这温润的玉色融为一体。
这温润之下,藏有多少血泪杀伐?
周围人已散尽,冰炎握着令牌独自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苍穹,雨渐渐下大,头顶一把白色的纸伞遮住了仰望的视线,纸伞上描有墨梅,雨滴扑打扑打密密地敲击在伞盖上。
“炎炎,雨下大了。”鞋鞋的声音从冰炎身后传来,两人同在一把伞下因此隔得很近,冰炎都能感受到身后鞋鞋说话时胸腔里的震颤。
脚下雨珠砸在整齐的八步方砖的精细雕刻上又反弹回来,溅湿了鞋面裤脚。
“鞋鞋哥。”冰炎清脆如玉珠滚落般的声音有些暗沉。
“嗯。”鞋鞋应道,四周雨声如瀑,雨丝飘进伞下,打在脸上冰凉如丝。
“……这就是天下吗?”
“嗯。这就是天下啊。”
“我很期待。”
冰炎握紧手中的令牌,在冰炎颜色漂亮的小手衬托下,令牌的玉色渗入了灵动光华,亦倒映着血色的艳红。
第二天午时。
“铛——铛——裆——”驻地外钟磬一般的撞击门的声音急促的响起。
鞋鞋从外面跑了进来,有些气喘吁吁,清俊的眉宇间微微露出担忧的神色,“炎炎,无为带着相濡以沫和诗情画意的来宣战了!人数众多,我们恐怕要准备大战一场了。”
“这么快?”害羞坐在大厅旁侧的花雕红木椅上,身着一袭华贵月白衣袍,手执墨画的纸扇轻轻摇着,嘴角弯起一抹妖异的弧度,完全不是像要打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