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就是想吃个早饭嘛。罪摸了摸怀里平时吃的冷馒头,又瞅了瞅摊前那热乎乎的蒸笼和大锅,早饭钱……咳,他还是可以再亏一次的……大不了以后劝她早点回势力,这样他就可以把亏本的钱都要回来了。
罪对着小摊主刚点了两碗鲜馄饨,冰炎就毫不客气在桌对面的条凳上坐下来。对方动作太迅速,罪脸色囧然,这种反差萌是神马鬼!为什么他会觉得很萌!
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冰炎便抱着脸盆大的碗,慢条斯理的吃着里面的馄饨,即便她精致的相和貌华丽又单薄的衣着在这里与周围环境画风格格不入,她却一点不适都没有,理所当然得很,也就让人也产生一种她的外貌衣着本就该如此的想法。罪抱着自己那只碗,在开吃前默默地注视着对面的冰炎好一会儿,终于,他也觉得冰炎就该如此,天生就该与众不同。
村子里都是些衣着质朴的百姓,即便是看见冰炎这类极美出尘的人儿,心里惊奇,却是不敢来贸然打搅的。但是,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要来提醒她一下,她现在是多么的被关注。于是桌子面前忽然多出了一群人来。
“哎呦,这村里竟然还有这般美人儿呢~还玩儿刀~要不要陪哥哥玩玩?”桌前那个公子哥儿醉醺醺的,歪歪扭扭地倚靠在冰炎坐着的这张桌边,手里的剑柄紧紧按在冰炎放桌上的长刀上,轻轻碾压着,淫、靡之意毫无遮拦。跟着这个公子哥的人也是醉醺醺的,听到他说完这番话,都哄笑起来。
冰炎眼皮都没有抬,抱着大碗浅浅的喝着热汤,像是面前张牙舞爪的人都是空气。坐对面的罪看清来人,不觉心里一惊,这乡村小镇里没人认得这些人,可是他却认得这位的。是相濡以沫的势力主封夕。虽然这个势力并不是什么大势力,知名度也不高,但是毕竟有联盟阵营的,招惹上了可就没完没了了。封夕平常虽然喜欢四处招摇拉仇恨,但是面对漂亮的女性的时候,还是比较收敛的,加上他人还长相中上,装模作样一番也还算是个翩翩公子,所谓衣冠禽兽不过如此。今天他此番举动,恐怕是真喝醉了。
只是——罪瞥了眼没什么表情的冰炎,又瞅了瞅那醉笑着不住出言调、戏冰炎的封夕,貌似两个人都不认得对方。
嗯。还好还好。罪觉得这是两路人马即将短兵相接的唯一安慰。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掀起血腥的势力大战。
“怎么?不敢?”封夕醉醺醺的微微俯身凑到冰炎脸旁,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很风流倜傥的迷之微笑。而冰炎此刻正好把碗里的面汤喝完,一个灵巧地转腕,如脸大的浅底土瓷碗便重重的扣在了封夕那俊气的脸上。封夕喝得醉了,又自恃武功不错,自然没有防备,一下子由脸被碗拍的着力点开始,整个人朝后被击出几米远,然后重重砸在早点摊外边的一个垛起来的几块坚如磐石的青石上,只听砰的一身闷响,和清脆的几声骨裂声,封夕撞在石头上整个人抽搐了几下,便奄奄一息地躺着不动了。
罪见到封夕的惨状,一脸惊悚的扭回头望着面无表情的冰炎,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和封夕一起的那些人看见封夕被摔了出去,也是惊呆了,那清脆的骨折声音在清晨的寒冷空气中响起,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酒瞬间都醒了大半。
“你!”终于有个人反应过来了,刀剑出鞘指着冰炎怒目而视,而后又扭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封夕,权衡再三,赶紧去看封夕的情况去了。
这个人朝封夕那边一过去,剩下的人都嗷嗷叫着“老大!你没事吧!”跟着冲了过去。
而最先过去的那人扶起封夕,抬头发现自家兄弟都过来了,便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跟着过来干啥!抓住那个女人别让她跑了啊!”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都纷纷转头看去,原来的那个早点摊子哪里还有一个人影?为了补救老大被伤的复仇,大家冲上街道胡乱追去。街上小巷赶集的人已经变多了,这群人一路上磕磕碰碰撞到了不少行人和摊点,结果又惹来了巡逻军官的追捕,被一顿好打,又被以扰乱集市破坏公共秩序的罪名抓去了小镇官衙牢里关着了。
而另一边,罪也跟着回神来,看见相濡以沫的那群人都朝封夕被摔到的地方跑去,下意识地拉起仍端坐着的冰炎,朝外面狂奔而去,一溜烟的没了影。
好容易在僻静小巷处停了下来,罪喘着粗气单手撑墙歇着,撩起眼皮扫了眼冰炎的状况。刚才的奔跑,罪自认为是花费了十成十的功力的,不想身后的冰炎却并不见疲累,只是因为刚才的奔跑而两颊微微粉红,寒风扫过的双眸泛起水汽,使得那双墨色双瞳更加乌黑动人。罪脑子只觉得嗡的一声,只有一句“冬雪中忽现春风十里粉黛”在脑海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