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享捧住周珏的脸,从眉心吻下,点点鼻头,答道:“我在。”
周珏仿若未闻,犹自唤道:“阿享。”
孙享鼻头通红,酸涩不堪,泪水忍不住落下,滴至周珏脸上,冰凉刺骨。
朱唇相贴,津津甜唾,轻吐舌尖,孙享星目朦胧,引着周珏的手,往自己后庭探去。
脉脉春意浓,微微气儿喘。
孙享疼得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握住周珏肩膀,指尖发白。
更进一步,孙享压不住倒吸口气,“嘶……”
周珏闻声停手,孙享擒住,道:“无事,你继续。”
桌上有酒,孙享探身端起一杯饮下,微带了醺意,靠在周珏肩头,笑道:“能与谨知春宵一度,我很开心。”
周珏身子一震,亦笑了起来,笑意间千般旖旎,万种柔情,手上往深处探去,口中道:“阿享,阿享……”
脱去衣衫,解开腰带。
共枕同欢,交颈缠绵,倒浇红烛,巫山夜雨。
烛光摇曳,帐中人影叠叠,燕语喃喃,你来我往,冲撞相宜。
圆月西垂,屋内云雨初歇,孙享靠在周珏身上,喘了会儿气,撑起身子俯首道:“谨知,我好疼啊。”言罢,狠狠咬上周珏弯月般的肩头,直到周珏闷哼出声,才松了口,伸出舌头舔了舔,复含住周珏耳垂,道:“周珏,你要记住,我也让你疼。”
周珏如醉如痴,拥紧了他,道:“等来年木槿花开,我便回来了。”
卯时将至,孙享起身欲走,周珏抱住他,嘱咐道:“回去之后,听你父亲的,千万不要忤逆他,好好娶亲,好好待你的妻子……”话音未落,声已颤动,周珏喉头哽咽,几不能言。
孙享将头埋入周珏怀中,蹭了蹭,应声道:“恩。谨知,我等你回来。”
第十五章 白兔
周珏离京后,孙享便恢复了自由,母亲为他说了门亲事,刚过了定,那府便死了老太君。那位小姐在老太君身边长大,感情甚笃,自发守孝一年,镇国侯再急也无可奈何,只好将亲事暂时放下,为孙享谋了个差事,也教他懂得一些庙堂杂事、人间疾苦。
空暇时,孙享学着去读周珏喜爱的书,作周珏喜爱的画,敛了性子,不再不分上下的同父亲叫嚣。
可来年的木槿花开了又败,孙享望尽了南山,却没将周珏等回。打马去了南城,直入周府,府内人来人往,孙享急匆匆见了周珏的父亲,周父恭敬有余,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说了句“了无音讯。”
孙享回到府中,浑浑噩噩又等了好些日子,花开花谢,云卷云舒,孙享行了弱冠礼,昔日稚嫩少年也长成了硬朗稳重的模样,孙享巴望着能见一回心上人,可天各一方,何处能寻?孙享执笔案上,笔触间,皆是周珏的绝代风华,新婚的妻子在屏风后偷偷瞧他,满眼尽是爱慕。
妻子明媚多娇,碧玉年华,最是活泼,晓得孙享喜爱作画后,常缠了孙享教她作画。
孙享耐她不住,只得执起妻子的手,一笔一画去教,画上二人,坐于庭中树下,盎然赏月。孙享停笔瞧着,十分满意,正想着添上几笔让画中人五官清晰些,三七满脸慌色跑进来,看着房中二人,憋着话,不敢直说。
孙享低首仔细画着,问:“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三七附耳轻声道:“二爷,一九来了。”
孙享双手猛烈一抖,画笔险些脱手,忙问道:“他呢?”
三七为难地捏着衣角,觑了孙享一眼,小心说道:“周公子,他、驾鹤西去了。”
手中的画笔再捏不住,脱手落下,孙享急道:“胡说些什么!”
三七垂首不语,孙享手抖了又抖,半晌没再开口。
妻子子半是埋怨半是可惜道:“可惜了一幅好画。”孙享闻言望去,深深庭院中团了一团乌黑,恰巧遮住了赏月的人。
孙享将手背到身后,话语中怀了一丝希冀,“一九在哪里?”
三七:“在门口候着。”
孙享快步走到门外,一九垂首站着,手中抱了个木箱子。孙享扯出个笑来,问道:“谨知呢?他怎么没来?”
一九“扑通”跪地,双手高高举起木箱子,道:“小人奉四少爷遗愿,将此物送给孙爷。”
孙享推开那箱子,笑道:“你这小子,跟三七串通好了,合伙来骗我,是不是?周珏呢?躲在哪儿看爷的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