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庆王一声令下,人群涌入森林中,不知不觉,北庆王追逐一只鹿越来越远,远离人群。
王少卿便在不远处,也随之而上,还未射中,那只鹿已入了虎口。
这地段分明便是老虎的巢穴,果真如同李清言所想,老虎扑向北庆王,马儿惊吓慌乱,将北庆王甩下,蹬开蹄子头也不回溜得及其快。
待老虎生仆过来时,王少卿一箭射来,老虎十分灵敏,躲过要害,箭落在悲伤,怒吼一声,要将北庆王撕咬碎了。
这时,只能徒手搏虎。徒手之人便是王少卿,出来时他全身是伤。
难怪李清言不来看一眼,想必于心不忍。
说起徒手,也不算是,毕竟最后王少卿用发簪插入老虎的脖子。
事后论功,北庆王才道:“原先以为你只是名声臭,没想到还有此等本事,将门虎子啊将门虎子。”
王少卿得到自己想要的,五品参将。他未曾与唐氏商量,便请求去雁门关,那处有他已故的兄长,一生的忠魂傲骨都埋在关外的黄沙中。
而他的父亲,此刻还外御敌,不知归期。
北庆王自然高兴,应了下来,秋深时便可去,因为王少卿想多陪唐氏与王少君几日,还有那个不能对外说的人。
那人正坐在院内喝茶,一只信鸽飞来,看着嘴角往上扬,他知那个二愣子会来,而且还是今日。
果真,他带着一身伤,晕倒在门口。
这些伤都被包扎过,只是他一路骑马狂奔过来,导致血流过多,晕厥。
醒来时,第一眼便看到李清言,“阿言,我做到了。”
李清言“嗯。”了一声,让他好好休息,他才慢慢闭眼。
待王少卿沉睡,李清言才让人带信给唐氏,说人已安好,无需挂怀。
入了夜,王少卿朦胧间睁眼,且见李清言还在案台看书,便道:“阿言,我口渴了。”
李清言端了杯温水过来,“喝吧。”
“这么晚了,你看什么书?躺会儿吧。”王少卿半边身子动不得。
他不知这局是李清言安排的。
那日莫辉问李清言后悔吗?其中便是包含这一件,总是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只不过不是所有的代价都会有回报,不能衡量其中的轻重得失,太过执着伤人。
知他伤重,李清言白日里请来回春堂的闵大夫,闵大夫一句话丢下:“没有伤筋骨,休息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开了个单子,让李清言照着抓药便走。
李清言悬着的心,放下一半,那一半还未放下。
那一半还要等这个二愣子去了雁门关回来,才能平定下来。
王少卿见李清言不语,脸上未脱的稚嫩,尽显出来,“阿言,你怎么了,我的伤很快好了,我站起来给你看!”
“别动!”李清言按住他,这愣子不知是心大还是让他不必担忧。
谁知愣子脸上露出坏笑,“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李清言当然关心,只是这个局是他布下来的,王少卿是求仁得仁,而他求得什么,王少卿的仁吗?
心中有愧,隐瞒更是让他多想疏离王少卿,在那么一刻,他讨厌这样别扭的自己。
许是在阴鬼地狱中谋划太久,想事情总归不是那么的冲动,思量几番之后,李清言柔声道“你好好歇着,一月后你就要出征了,一别数年,到时我都老了。“
王少卿将李清言的头按下来放在自己的心口,“原是担心这个啊,那时我也老了,我们一起老,前几日还以为我又惹你不高兴了。阿言总是把话放在心里,没有与我说,又虽有心疼爱你,但不知如何做。”
王少卿的一字一句,从李清言的耳中,流入心底激起千层浪。他不用说什么好听话的话语,都能将李清言捕获,只是他自己不知罢了。
在那颗跳动心上,李清言轻轻哼出一个嗯字,王少卿拍着他背部,“我在岳母大人坟前说过,会照顾好你。”
他扬起头,在李清言的额上一吻,此动作十分娴熟,果真是次数多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即便是在这样的伤势下,他照样能偷得温存。
李清言脱去鞋袜,躺在他身侧,不敢靠着太近,怕触碰到王少卿的伤口,油灯都不敢吹灭。
还是王少卿将他拉过来拥在怀里,“阿言,这样我才踏实,以前我没有想过,若是没有你的该怎么办,一别便是多年,若是那么多年不见你,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