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那一地青玉片哑然无光……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今日沐休,可顾府的书房一大早就开始就厅里咣啷……
沈聿今日醒的早些,可还是有些困,本打算在睡个回笼觉,可模模糊糊听得青枝念叨什么大公子一大早就起了,沐休也不歇着……
沈聿怕顾念饿着等自己,便也起身了,洗漱完不要青枝束发,只用丝带松松绕了一圈,打算吃过饭后再睡一会儿……
在饭厅等了一会,看着顾念还没来,沈聿轻轻蹙眉,这人不是起的比他早多了吗?正准备要青枝去请顾念,清竹已颠颠的跑来了。
“二公子,大公子要您去书房找他,说是有要事相谈……”沈聿抿了一口茶,要事?站起来快步走在前方,思虑着若是顾念骗他,可要怎么惩罚呢……
沈聿看着杂乱的书房,站在外门实不知该如何下脚,索性不进了,在门口瞪着一脸无辜的某人。“来,哥哥抱你进来~”两只手伸了过来,沈聿看也不看啪的打开,“你要找什么?”
顾念深觉可惜,讪讪的把手收回去,听得沈聿问他,脸上又愁起来:“今日宋侍读要贺乔迁之喜,他昨日邀我过去。我本想拿幅古画去,可翻来翻去,都是你喜爱的,再找不出一幅合适的,你对这些东西在熟悉不过了,快来帮我找一找。”
说话间,已收拾出一道路来,沈聿踏进去,把装古画的箱子轻轻掩上:“古画虽好,可不知主人心性就不定送出的东西合不合口味。这古画若是主人喜爱便得善存,主人若是不喜怕就会随意丢弃,岂不可惜?”
顾念点点头,“我也晓得,可实不知该送些什么。”沈聿走进,轻笑道“我看那水丞倒是不错。”顾念听出促狭,一把拉过沈聿,扫向门口,青枝已被清竹拉去备饭了……
慢慢逼近,眼角都是笑:“醋了?”沈聿最近也习惯了顾念这般主动,也不推开:“我是说送件玉雕如何?”
顾念靠向桌子,“我记得家里有个莲花玉笔筒?”沈聿点头:“笔之在案,或侧或颇,犹人之无仪,筒以束之,如客得家,闲彼放心,归于无邪。”
顾念看着焕然一新的宋宅,不禁赞叹宋之问的用心,竟还引来了一股活水,环绕整个花园,在一座高亭下聚成一个小池,小池中浮着几枝初绽的令箭荷,真真讨喜。
一行人便到亭上去观赏,顾念拿出贺礼,恭祝宋之问乔迁之喜,沈聿和了几句祝词。宋之问看着一茎莲花玉雕,笑脸又加深了几分,“贤弟用心。”顾念抬手端茶:“沈聿选的,我可没有这般的心思。”
宋之问有些疑惑:“沈聿?”沈聿看向宋之问,这宋大人是忘了他吗?宋之问盯着沈聿,突的又转过头来盯着顾念,语调有些急促:“你说,他是沈聿?那你是顾念……”
沈聿不明所以,顾念也是有些发晕:“宋兄不是早就见过小聿?”宋之问自知失态,赶忙告罪:“在下失礼了,冒昧问一句,顾贤弟可识钱塘顾少卿?”
顾念抿了一口茶,面上丝毫不显,放下茶盏,对上宋之问直锐的眼神,淡淡笑到:“顾某未曾听说大理寺顾少卿还有亲族。”宋之问丝毫不为所动,“家兄宋振邦。”
顾念瞳孔猛的缩紧,沈聿看他这般,悄悄握住那有些发凉的手,顾念感受到温暖,回过神来,眼神犀利:“我也未曾听说宋家还有男嗣。”
宋之问招来贴身小厮低语几声,小厮脸上郑重快步走了出去。
宋之问闭上眼睛:“那件事后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宋家绝后了,却不想沈阁老仁厚,早就把我偷偷送到山东族亲入了支嗣。所以我想,是沈阁老直系门生的顾家更不至于绝后吧。而且顾家后人定不会忍气吞声,只怕是会更奋进吧!”
顾念紧盯着宋之问,宋之问坦然迎上,两人眼神对峙一时间电光火石。恰巧小厮回来了,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宋之问接过木盒,慢慢打开:“宋某也知口说无凭,还请看过这个。”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昭勇将军身为一国大将,贿赂朝臣,谎报杀敌人数,夺以身殉国将士之军功。朕深恶其罪,依律当严惩不贷。然念其功勋卓著,保家卫国,朕于心不忍,特从轻发落,着令罢职去功,流放潮州。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