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雨势这么大,您先回衙门吧。”领兵看不下去了,他们身强体壮,风里来雨里去习惯了,可这两位大人这么单薄,看着都要被风刮去了。
“不,待洪水过去,我才有脸回去。”一句一字砸向众人心里,清晰而坚定。
“大公子还未回来?”青枝点点头,看着外面开始发亮的天心里一定,“公子,天开始发白了呢,想来这次洪水应不是很猛。”
沈聿点点头,虽是知道这次应不会有大事,但看惯了江南细雨,突见这般滂沱大雨还是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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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发端午汛了。”夏永不再多话,屏气看着地上踱来踱去的明黄龙靴。
天启帝对七皇子很是放心,初试牛刀,便揪出了张兴国这个祸害,想来滨州也无大事,但锦衣卫昨日审出赈银都送去了边关,边关?怎么事事都与边关扯上了联系。
“宣左铮来。”夏永躬着身子退出去,这事啊,越来越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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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那张兴国竟是全都吐了出来。”杜慕文咬牙切齿,这张兴国怎么如此没用,他老子娘还在杜府,他竟然也舍得!
“急什么,他又知道多少点。”杜光德把奏折放下,早知道这人愚笨不堪,是个靠不住的,幸而没将底都透给他。
“既是牵扯到了边关,那咱们就不能看着那守关将军胡作非为、戕害百姓,这样,明日你就与刑部尚书都写封折子上来,请命严查朱之池。”杜光德又拿起奏折,言官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好不容易走了顾念,这个方正又上蹿下跳。
“是,儿子理会。都是那户部尚书手攥的如此紧,不然我们又怎能陷于这般困境。”
杜光德看着方正奏折中写的勾结内臣、定有后台撑腰,露出一丝笑,语气轻松,“那以后便不让他的手把着。”原本打算扔到一边的折子,转手放在了呈进宫里的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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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连下三天,到了七月初一停了下来,白云压在蓝天边上,似是伸手便能触到,天地间全是干净的气息。
“张嘴。”
“小聿,这太苦了,我不想吃~”沈聿瞪着顾念,这大雨下了三天,这人就在雨中站了整整三天,还不让打伞,一日也就罢了,可这接连三天谁能受得了。
“小聿不疼我了,小时候你吃药我都心疼的不得了,你定是看我丑了便不愿哄我了。”沈聿失笑,看着顾念恢复些红润的脸,气消了大半。
“今儿天晴了,你再吃上两天的药便好了。”顾念靠在枕上,总算快回京城了,这两日小聿照顾他,心疼又生气,每顿都吃不下几口饭。
捏向还丰润些的脸颊,“越发瘦了。”沈聿斜着顾念,他小时还好些,大些抽了身量越发瘦了,顾念每每都要说他。把药递上去,“难不成你就喜欢庞然大物?”
顾念把最后一口吞下,“小聿不喜欢?”沈聿正给他擦嘴角,听得这句话,刚想回过去夏天抱不过来,对上顾念微挑的眼角,直接帕子摔在这人脸上。
“疼~”沈聿看着装模作样的某人,“厚脸皮也会疼?我以为这帕子直接弹了出去呢。”
顾念抱住后背,把人带回床上,使劲嗅了嗅清香,沈聿挣扎着要起来,碗还未收回去呢。
顾念自是不放,正折腾着,撞到床柜上,“嘭”,有东西倒了。
沈聿瞧上去,并无东西,伸手要去拉多宝阁的抽屉。顾念把手拦下来,“乏了没?”
沈聿瞥了他一眼,顾念把手放了下去,素手拉开抽屉,捧出一个烧蓝嵌玉银盒来,细白的手指与那素净的盒子倒是极相称。
“这是竹梅双喜图?”
对上使性儿的眼神,顾念忍着笑点点头,
“可能看?”已要恼了。
顾念犹豫一下,“自是能看的,小聿想看什么便看什么。”
若是平常沈聿定是不会看了,可看到顾念如此,心口堵了一下,偏要打开看看。
直接打开,一沓信,还有一些素绢。
沈聿把信拿出来,全是自己来的信,有的信纸边已有毛边,想来是有人时常摩挲。展开素绢,全是他来之前顾念写下的,写了今日如何思念小聿、今日梦到小聿……
感动浮上来,想起之前自己还吃味,扭捏着开口,“记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