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道:“凶手莫非是在找东西……燕兄,金缕衣和昆吾剑可还安好?”
燕无花道:“它们都藏在其他地方,并不在这间屋子里。”
镖局其余几人也看过了周遭情况,明月珠问道:“白日里闯入,要如何不留一点痕迹。贾总管,你有问过守卫吗?”
贾总管点头道:“今日轮值的弟子都在这里了,都说没有看见闯入者,而且轮值是两两结伴的,除非两人一起说谎,否则无法互相隐瞒。”
金刀门弟子就在贾总管身后,面面相觑后,纷纷道:“我们是真的没看见人影。”
明月珠困惑道:“先是偷袭一击得手,又在光天化日下逃遁无形,就算是夜叉门,也没有如此逆天的本事。”
赵识途又回到院中,左右观察,石板路上的积雪刚刚被踩踏过,脚印凌乱,深浅不一,但脚印的范围仅限于路面,两侧的松树下方,一直延伸到墙底,雪面都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突兀的痕迹。
莫非那人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他转向骆欢,问道:“小鬼,你说有没有可能……”
骆欢立刻摇头道:“不会的,这内院被包围在中央,距离府外远得很,和先前救你的地方,完全是两回事。”
不是从地下钻出来,难道是插翅飞过来的?赵识途抬起头,视线沿着院墙扫了一圈,平整的墙面上并无任何机关阻拦,就算鸟雀掠过,也会投下影子,更何况是人。光天化日,要如何才能不被察觉?
他纳闷道:“难道是闹鬼了不成……”踱到院墙边,视线四处搜罗。虽然没有找到证据,却在墙上出其不意地发现一些划痕,或深或浅,长短不一,像是刀刃刮出的,不过边缘模糊,想来已经留下很久了。
他扩大搜寻范围,果然在周围的墙壁上,看到不止一处类似的划痕。
他转过身,指着墙面问道:“贾总管,这些刀痕是何时留下的?”
贾总管循声望去,在看清他所指的东西后,立刻睁大了眼睛,语气也变得慌乱:“这……这些已经留下很多年了。”
赵识途皱眉道:“很多年?这院子里莫非曾有事故发生?”
“这……”贾总管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扭开视线。
赵识途快步来到他面前:“人命关天,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贾总管,你难道不想找到凶手,给袁老爷一个交代吗?”
贾总管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迎上对面坚定的视线,终于放弃地叹道:“当年的确出过一场意外,袁夫人就死在这间院子里。”
赵识途诧道:“死在这里?莫非是死于打斗?什么人敢在袁府里伤害夫人?”
贾总管道:“是……是曾经的少爷……”
赵识途心下大骇,难掩诧色,用目光向对方求证。
贾总管却只是垂下头,不再看他,口中低声念道:“老爷嘱咐过,这件事本不该与外人说的……”
一个念头浮上赵识途的脑海,在追忆中迅速成形,愈发清晰,仿佛有一只手将两根线牵起来,连成一个圆。
贾总管的头埋得更深了,站在他身后的弟子也都脸色铁青,其中一人不住摇头道:“是夫人的亡魂回来索命了,这地方果然有鬼……有鬼……”
贾总管回过头,还未发话,一个声音便打断了他:“你不要乱说!”
这声音太过强硬,像是划破寂静的惊雷一般,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说话的人,是一直沉默的不语的上官情。
赵识途也带着震惊凝向他,发现他的脸色阴沉,似在忍耐什么,忙上前道:“上官,你先冷静。”
上官情的神色仍然没有波澜,只有赵识途看出他的确是在忍耐,此刻的沉默,无异于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自以为对上官情了若指掌,对方分毫的变化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可是此刻,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却觉得遥远又陌生。
他的心空荡荡的,似在下坠。
上官情微微抬起头,看向那名摇头的弟子,沉声道:“在归咎于亡魂之前,你们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人迎上他锐利的视线,战战兢兢道:“什……什么事?”
“袁老爷被杀时,不是有一个人,刚好进入内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