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墨泽松开牙齿,张了张嘴,那句骂人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还给咬破皮了!
此时季长安的电话响起,墨泽这怒火就熄了一半,罢了,和一个醉鬼置气什么。
他以为是李一文打来的,所以从季长安口袋里掏出手机,没看名字就接了电话。
“喂,学长。”
“……抱歉打扰您一下,请问您是季先生吗?”
“我……嗯,是。”墨泽看了一眼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季长安。
“哦!您好,我是天马住宿中心前台,您于今天四点通过线上平台订了AA大学街天马住宿店B区520室12小时的使用权,由于原顾客延长了使用期,所以我们深感抱歉,您能不能换个房间?我们这边还有433、102、106……室暂无人预定。”
墨泽:……
天马住宿中心,大多都在学校周围,原本是给考生提供方便的,但是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学生聚会或开-房就是在这里。
——怎么有种阴谋的味道!
“喂,先生?请问您还在吗?”
“喂?”
墨泽将手机塞进季长安的口袋,也不管通话的屏幕还亮着在。
他双手推开睡在自己肩膀上的季长安,扶正他的头。
青年睡得很不舒服,眉毛皱起,眼睛闭的紧紧的,可以看见落下一小块阴影的睫毛,红润的嘴巴撅起,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
咬了他就睡?
墨泽看着对方柔软的唇,再想起还没有挂断的电话,想起对方执意要点的二锅头,再怎么迟钝也该明白了。
他和季长安有仇吗?要这样对他!至于口口声声说的喜欢?这才见过几次怎么就喜欢上了?也太廉价了。
一见钟情?不,墨泽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
何况,他们都是男的。
等了十来分钟,墨泽把季长安交给骑电动车过来的李一文,想来想去,墨泽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件事里,李一文到底扮演怎么的角色?把他灌醉然后丢到房间里又将如何?
墨泽低垂着眼,李一文对他来说,是学长是伙伴。
现在,他有点不相信了!
李一文接过头靠在墨泽肩膀上的季长安,给他调整睡姿,见墨泽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李一文想了想,也没有把季长安喜欢他的事情告诉他。
只是问:“他怎么喝酒了?”
墨泽面露讽刺,说:“他自己点的。”
“你怎么没拦?”话到嘴边,李一文没有说出来,又咽下去了。看样子,墨泽不喜欢季长安,所以干嘛要管他的死活。
他的学弟,外表温柔体贴,而内心,对于他不喜欢的,从来不屑一顾。
这样的人,如能走进他的心里,将得到对方全心全意的爱护。若不能,便像季长安这样,靠在对方身上,却始终皱着眉头,睡不安稳。
他还是不要把季长安的心思说出来,免得看见的是学弟事不关己的脸。
说不定还觉得恶心。
李一文嘱咐墨泽路上注意安全,见他已经离去才拖着季长安沿街找旅馆。
李一文想起来,小时候季长安说过,他要找一个喜欢公主抱的女朋友,他会把她抱起来转圈圈,给她最好的。
那么,安安,哥哥希望你像小时候盼望的那样找一个女朋友,给她最好的,抱着转圈圈。
而不是墨泽或者其他的男人。
这条路太难、太长,且没有人陪着你。
季长安醒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嘴。
他是装的醉。
他也是真的醉。
他最后也知道了墨泽的意思。
就这样吧,没关系,谢谢你没有丢下我,让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亲吻你的唇。
墨泽,你不知道,我咬得你有多痛,我自己的心比你更痛。
真的对不起。
我不应该亲你的。
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季长安的手胡乱揉搓自己的唇,想把上面遗留的气息都抹掉,直到传来刺痛——指甲划破了皮。
“嘶!”
“嘶!”
季长安把手里的照片放下来,看着照片边角上的一点红印子发呆。
竟然划破了唇!
他合上自己大一的日记本,将那页因为边哭边写,所以字迹模糊的过往压在厚厚的日记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