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影回头看了看剑千山,后者回给他一个微微的颔首。于是星河影便又开口:“总镖头,夫人的尸首还在府上吗?”
“是,两位请随我来。”
莫须有在前面引路,于是星河影转脸去看剑千山。剑千山便是低声对星河影道:“书桌上少了书。”
星河影一脸惊讶回头看他:“这你都知道?”
“嗯,你学会《洞灵真经》就能算出来了。”剑千山说着,整了整衣摆,“走吧,去看看。我总觉得莫须有这次求助剑门是另有目的。”
“没错,死人查案子的事情怎么说都该是官府的,再不济七十二镖局联盟也不至于没人。特意找到剑门,的确奇怪。”星河影颔首,而后又是扬眉,“师兄,你真是算出来的?《洞灵真经》是讲算卦的吗?真要这么神那我回山就去好好看一下!”
剑千山含笑看了他一眼,笑意里倒是狡猾居多,带着几分坏:“许你开个玩笑,就不许我也忽悠你一回?”
星河影张了张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剑千山一挥拂尘先一步出了门。嗨呀是不是哪里不对?我师兄不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吗?师兄你这崩人设了嘿!
剑千山回头看他,又是笑了笑:“跟上,阿影,莫要失礼。”
此时夫人正停尸在布置成了灵堂的偏房里,星河影进门就是一个哆嗦——满堂堆着冰块,进来就是浑身一凉。然而真让人凉的不是这冰,而是灵堂里面的情形。
“这?!”莫须有惊呼一声,踉跄倒退两步扶住了一旁的门框稳住身形。原本是在他身后的剑千山这时候反而成了站得最前的一个,在满堂扑鼻的血气里微微凝眉。
原本挂素披白的一间灵堂,这时候入目全是暗红的血色。停在正中间的棺材没有盖上,脸色死灰的女人就坐在棺材里,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视前方,满脸的血迹。寿衣血迹斑斑,正中一道刀口,血腥气几乎要淹没每一个踏入这间灵堂的人。
星河影微微皱眉,正要上前查看,却被剑千山一把拉住。疑惑间看向剑千山,却见他指了指前方地面:“你脚下。”
星河影闻言低头,却见地上躺着一片血红色的东西,他差点就踩了上去。他一眼看着这东西有些奇怪,蹲了下去:“这东西……我看着怎么像是……”
剑千山默默退开两步,星河影的眼里向来不错。只见星河影皱着眉抬头又看了一眼莫夫人坐在棺材里的遗体,站起来蹭蹭蹭就是后退了三大步。
死人是不会再把眼睛睁开的,推眼皮也没用。所以人死了眼睛还能瞪着前方,那是因为眼皮被割掉了。地上掉着的,就是人的眼皮。
“你不是一向眼力好么?”剑千山说着看了他一眼,带些促狭,“没看见?”
星河影:“谁走路盯着脚底下!”
说罢绕过了地上那片血肉,转而到了棺木旁边。即使周围都是冰块,血腥味依然呛得人恶心。星河影用衣袖掩着口鼻,看向莫夫人的伤口。毕竟男女有别他也不好动手,仔仔细细看过一遍,他便抬头看着剑千山,微微颔首。
莫须有并不懂这两人到底在交流什么,似乎是刚刚回过神,看着两人便是有几分焦急:“二位道长,你们看出了什么?!”
剑千山依然拢着眉头,转眼看他:“莫总镖头,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这……此话从何说起?道长,我并没……”
“罢了。”剑千山没有等他辩解完,只摇了摇头,“阿影,我们回山。”
星河影便是又笑了起来:“好啊,师兄。回山便告诉师父吧,莫总镖头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不肯出手帮忙。”
这般的激将法算是小儿科,然而人若是真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说什么都是信的。
“两位留步!”
莫须有终于咬着牙心一横:“两位道长都是火眼金睛,我这也不再瞒着道长了……两位,”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请看这个。”
剑千山接过了信件,于是星河影凑到了剑千山背后,越过剑千山的肩头去看那信件的内容。倒是简单,只八个血红的字——“七日之内,鸡犬不留”最下面是一个花押,指甲大小,亦是血红色,图样是一柄锋刃指天的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