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站在门口的是慕云思,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等不及慕隽鸿说话,便进门来又转身把门关上。
慕隽鸿站在门边,措手不及:“云思……你怎会在这里?”
慕云思离开门,正色道:“叔叔不也在这里么。”
慕隽鸿又多此一举地推了推门,才道:“你来此为何?”
“引凰丢了,叔叔不会不知道吧,”慕云思刚进门时的凝重不见了,他换了一种慢悠悠的语气,很自然地往桌旁走,“这里还出了……引凰?”慕云思见到了桌上那张雕镂着青玉花朵的琴。
像一次吃惊不够似的,他转身要去看慕隽鸿,便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床榻上的祁越。
“……”慕云思离开那叫做引凰的琴,走到祁越身前。
祁越还昏睡着,衣裳有些凌乱,除此外,倒也没有受伤的迹象。
“云思……”慕隽鸿有些慌张,他咬一咬牙,语气反冷静下来,“我没对他做什么。”
慕云思迅疾转身,眼神锐利:“我说过叔叔做什么了?”
“叔叔知道他是谁么,”慕云思又在床边坐下,眼神落在祁越胸前散开的衣带上。他看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把衣带系上了,还给祁越整了整衣领。“他是万山峰掌门的徒弟。万山峰掌门的得意弟子,他的师兄,可就住在叔叔这间屋子的旁边。”
“我见到他时,他身边是引凰,”慕隽鸿道。
“叔叔,这宛城中的乱事,是你所为吗?”慕云思忽然提高了声音,站到慕隽鸿面前。
慕隽鸿与他长相有一两分相似,气质不如慕云思浓冽,年纪比慕云思大上一些,已是青年。但慕云思站在他面前,气势不合辈分地咄咄逼人。
“不是,”慕隽鸿很快道,“是我身边一个小奴才,背叛了我。竟把引凰偷走,还在这里造事。”
“叔叔身边的人,胆子倒大。偷了引凰,还故意与九琴泼脏水,”慕云思笑道,“若不是我前几日发觉引凰丢失,循着蛛丝马迹追过来,还不知叔叔身边有这样的人才。”
慕隽鸿也没怪他这侄子的冷嘲热讽,只道:“大哥知道此事吗?”
“叔叔既追回了引凰,那叛徒呢?”慕云思反问,“会奏失魂,会使音咒,还拿得到引凰。叔叔身边的小奴才,全有这样的本事?”
“云思,”慕隽鸿有些恼意,“我在问你,大哥知道么。”
“叔叔回去问父亲就是,”慕云思语气缓下来,他瞟了祁越一眼,“叔叔把人带回来,到时候叫我怎么跟顾寒解释。”
“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他为何会中了失魂,想也是少……那叛徒所为,只是我赶到时,他已经逃跑,”慕隽鸿道,“你实话实说就是。万山峰的人还能无事找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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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九琴有人叛出,这几天来在此生事的也是那一个。祁越当是昨夜刚好撞上,中了失魂曲,不过不妨大事,几个时辰便醒,”慕云思对顾寒道,只字未提慕隽鸿,“这下不再怀疑我了吧?”
顾寒也不多言,只道两字:“多谢。”
他没问什么,慕云思反倒摇头笑了:“你不问问,那叛出的人为何要做驱人尸骨的事?”
“要么与九琴有过节,要么与魔修有勾结,”顾寒目光不知看着哪里,话说得明白。
“那你接下来……”慕云思注意到顾寒的表现,又问了一句。
顾寒这才看慕云思:“既然是九琴的派内事,我不便插手。慕公子处理便是。”
“我先带阿越回去,”他接着便道。
“也好,”慕云思点头。顾寒低头看祁越,与慕云思擦肩而过。
回到客栈,又过约莫半个时辰,祁越昏昏沉沉的醒来了。他撑着胳膊坐起来,一边揉脑袋一边下床,看见站在窗边的顾寒的背影,呓语似地顺口喊了声:“师兄。”
顾寒没听见。
祁越踩在地上觉得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他懵懵懂懂地往顾寒身边走,到他跟前,拉了把顾寒的衣袖:“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