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攥紧了手里的耳机线。
可能她的反应太大了，江朝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头发没干。”
“……”
忘记吹了。
但是现在这个半干不干的样子，还是擦擦算了。
江朝取了块大大的毛巾，“我帮你擦吧。”
林致默默坐在床沿，保持着脊背紧绷的状态，任由江朝摆弄她的头发。
动作很轻。
空气里像是结着一层薄薄的冰。
两人都没说话，垂头发呆的间隙，林致无端想起了他昨天那句：“你跟我就这么没话说吗？”
“……”
为什么感觉那么难过。
好像脱离了游戏，每个人就都不是那么无懈可击了。
她只好主动提起话头：“你什么时候走？”
天啊这是什么问题……
江朝的动作停了一下：“下午四点。”
“……”
林致憋了半天，最后干巴巴的来了句：“路上小心。”
她好像听见背后的人轻轻笑了一声。
“压榨新手的那股气势去哪儿了？”
“……那是一时兴起、一时兴起，完全是无心之举，我真不是主观要坑你银子的。”
“那坏了，你的无心之举让我记挂了好久啊。”
林致囧囧有神：“坑你两万银子让你受创这么深吗？”
“当然了，那两万银子可是我那个小号的全部身家啊。”
“咳，那等你回去了我还你，抚平一下伤痕。”
“那可不行。”
“……要求不要太高了，我还没掏钱讨好过别人呢！”
“是吗，那我还蛮荣幸的。”
林致眼睛一闭：“要什么你说吧，只要是我能拿出来的。”
头发已经干了，江朝没说话，林致转身一看，只见他微微皱着眉，在慢条斯理的叠毛巾。
……你跟个毛巾较什么劲。
把毛巾放回去后他拉了椅子坐在林致对面，准确对上了林致的视线。
“抱歉，昨天冲动了。”
“……”
“让你这么快就做决定实在强人所难，你还年轻，该遇到的人大概还没有全部出现，犹豫也是正常的。我不一样，比起虚拟网络，我更加注重现实，以前没打算说，可是我发现我比想象中更加喜欢你，所以一时没忍住。”
“昨晚睡得还好吗？我……昨天想了蛮久，你是那种看起来很豁达但其实很难做决定的人，把这个问题抛给你让你为难，是我不对。”
“就先这样吧，游戏也好现实也罢，你说了算。要是你觉得不喜欢我，我会自觉退开，要是你也喜欢我，就把困难都交给我，工作和距离的问题我会解决，你就好好的，在网游里坑蒙拐骗欺男霸女就行了。”
林致：“……”
其他的都没毛病，欺男霸女是什么鬼。
“好了。”江朝站起身，“也算说清楚了吧？”
林致：“嗯。”
“那就走吧，他俩在等我们。”
午饭在西湖边的楼外楼吃的，说实话林致这几年口味已经调过来了，对酸甜酸甜的东西也不那么排斥了，一个人吃鱼吃的十分起劲。
剩下三只都以“你是猪吗”的目光对她实行注目礼。
四人大中午的顶着太阳逛了逛大大小小的景点，郑果果一直拉着沉舟秀她的拍照技术。
不忍直视。
灵隐寺后面的天竺寺里有块石碑，通体发红，朴拙的不能再朴拙，却牵挂于世，叫三生石。
石碑前挤满了一对对的情侣，都争着要把名字刻在上面。
他们没有在这里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
三生石上旧精魂，赏风吟月不要论。
枝繁叶茂里环山回抱的小路似乎没有尽头。
风吹过时，树林哗哗作响。
太多有情人，最是无情天，怪谁贪得无厌。
中途江朝和沉舟去买冷饮，果果撑着伞往林致这边凑了凑。
“唉，你和江朝在一起啦？”
林致：“……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