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越伸手揽她入怀,“嗯。”
第二天醒来,天色忽然阴霾,层云压顶,似乎有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美滋滋的宁息言也迎头挨了个炸雷。
一看见宁父宁母端坐正堂等她时,她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猜也能猜出这么正儿八经的为了不了别的事。
宁母笑的灿烂,“许家公子差了媒婆来提亲。”
宁父深知女儿脾性,赶忙附和道,“名门世家除了三大宗门之外,就数临安许家势大,息言啊,你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嫁给许家大公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宁母不敢给她反驳的机会,又接过话头,“你看看你这样,有人要就不错了,我还一直担心你嫁不掉了,这下可好了。”
两人你来我往七嘴八舌的说了好大一通,看着自己挑眉冷笑的宝贝女儿,听到了一句意料之中的话。
“我不嫁。”
宁夫人顿时面含怒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宁息言耸耸肩,也不反驳,转身就走。
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扯着脖子大喊,“来人!拦住她!给我拦住她!”
五六个护院闻声冲进屋来,站成一排,挡住了她的去路。
宁息言抽出腰间长鞭,微微一抖,“谁敢拦我?”
护院不敢拦,却也不敢让,进退不得的挡在门前。
宁息言扬手起鞭。
她可是元清越手把手教出来的,小小几个家丁,两鞭子就抽服帖了。
宁夫人在身后哭天抢地的喊着反了反了,咒骂着一开始就不该让宁息言跟元清越学坏。
宁息言只当听不见,扬长而去。
她没有去爬花园里的假山,也没有去找元清越,独自一人溜出了门。
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街上行人都匆匆往回赶,只有她信步而行。
耳边恍惚间还回荡着那些大道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就该找个好夫婿,恪守妇道相夫教子。
宁息言冷哼一声,放屁。
宁家宅中,宁夫人无计可施,只得腆着老脸去找元清越。
“息言一向与您交好,最听您的话,您帮我劝劝她吧,终身大事不可任性的啊,再这样耽误下去她真的要成老姑娘了…”
元清越许久不答,张口却是话锋一偏,“几位公子早已学有所成,明日我会去向宁家主辞行。”
宁夫人脑筋一时没转过来,愣了愣。
屋外暴雨忽然间瓢泼而至,砸在地面上,噼啪作响。
家丁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看着屋里近乎凝滞的气氛,半晌才怯生生的敲敲门框,“夫人,小姐她方才出去时…没带伞…”
元清越眉宇微蹙,蓦地起身,二话不说冲进雨幕,奔出门外。
正文 44.瘗玉埋香 三
宁息言被浇了个透。
她也不想躲雨,站在桥上看着细密的雨点打在河面,乱了一池春水。
三月春寒,衣衫冰凉的贴在身上,冻的她瑟瑟发抖。
发梢落下一条条水线,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她抹了把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并非有心违逆父母,可是也没法顺从他们毁了自己的一生。
哪怕她们同为女人,哪怕她们在一起有违人伦,哪怕她们的感情见不得光。
她好不容易拥有了朝思暮想的人,她不愿醒。
“息言!”
宁息言应声回头,看见湿透了衣衫的元清越穿过雨幕飞奔而来,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你胡闹!”
宁息言窝在她怀里,感受着温热的体温,开始发抖,“清越,你带我走。”
“好。”
她要到的答案干脆而利落,像是早就打算好了,没有一丝犹豫。
宁息言笑弯了眼,“即便是阿鼻地狱,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去。”
回到宅中沐浴更衣,元清越拿出一小坛酒,斟了浅浅一杯递给宁息言。
“驱寒的药酒,喝点暖身。”
宁息言闻着味儿眼睛顿时亮了,“好香!”
她抢过杯子痛快的喝了下去,吧唧吧唧嘴,眨着渴望的双眼,“我可不可以再来一杯?”
元清越,“……”
而后一杯又一杯,不给就撒娇,眼瞅着她双颊泛起红晕,元清越板着脸揪她脸蛋子,“不许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