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的身体本就不比别人,他发烧后卧床休息了大半个月,直到现在还有些咳嗽。
不知不觉便想多了。见时间差不多,流苏开口提醒道:“公子,该去晚宴了。”
……
楚清到席时已经有几个大臣在场闲谈了,他低着头不作声地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当今圣上如今看来已经快要退位了……怕是不久后二皇子便会成为新帝了。”
“你们不知道,皇上身边的昌德公公前几日给我说,皇上最近一直头晕,我看呐,过不了一年半载便会主动退位了……”
“二皇子乃文武全才,早年又领战治过北边战事,且一直备受皇上青睐。皇上传位于他是必然的。”
此时殿内的人还很少,那几个大臣说的话楚清可以清晰的听见,他不作声的又把头低了低,
赵国的国事,又岂是他一个小小质子可以听闻评判的。
殿内有三个大臣,只听得其中一个语气颇为狂妄的又发了言:
“正因为此,我平日里对于赵子函从来都是忍气吞声,阿谀逢迎。想来等他登基为帝后,我也必然可以在朝中占一席之地!”
“等到那时候,还哪里是别人可以猖狂之日?我定飞黄腾达!”
“也不知道皇上看中了赵子函什么,不过是带兵打了一次胜仗罢了,若不是看他能讨得皇上欢心,我又怎么会将他放在眼底?”
听到此,楚清微微蹙了眉,
这大臣好生狂妄自大。揣摩圣心就算了,竟然还敢对皇子出言不逊,直呼姓名……
流苏俯身,低声对楚清道:“刚刚发言的人是朝中的沈都尉,性子……一直如此。公子不要见怪。”
楚清点了点头。
那个都尉斜眼看了看楚清,应是觉得眼生,便向身边的下人问道:“那是何人?”
“回都尉,应该是楚国的质子……”
那人听后,不屑的嘁了一声,故而大声道:“我当是谁呢,楚国等南边小国又岂非我赵国的对手,也只能利用此等人来讨好了!”
楚清抿了抿唇,垂眸不作声。只是默默握紧了衣袖下的手,青筋都突了起来。
那人可能是见楚清不理他,心生无趣也没有再多做言论。
……
赵子函到筵席上时,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他给皇上请过安后,便坐到了北边的位置上。
远远的看见对面一个身影,心下觉得眼熟便多瞧了两眼。
那人身着淡蓝色外衫,内衬了一件素白色里衫,头发长长的披在身后,也并未做其他修饰,在后宫的一群莺莺燕燕中格外显眼。
赵子函见楚清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与旁人交流,也不多言。只有偶尔才会抬起头看看四周的情形,随后又垂眸盯着桌面继续发呆。
心下觉得有些好笑,看他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与上次御花园见面时大相径庭。
宴会开了一半,歌舞升平,赵子函对此也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身旁的讨好。
朝中都尉沈氏突然站了起来,朝皇上举杯道:“皇上平日治国理政,实在辛勤,臣等举杯同庆,愿赵国一统大好山河!”
沈氏平日里常出妄言,赵子函对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不知道如今他站起来是要说什么……
沈氏将杯中酒饮尽,又故作遗憾道:“今日的宴会实在令人赏心悦目,只是乐师演奏的还不够精。臣刚刚听闻楚国的质子,弹得一手好琴,不知道楚公子……能否为我赵国献上一曲?”
霎时,宴会上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楚清的身上,楚清抬头,见为难的人正是方才筵席开始前出言讽刺他的大臣。
楚清一时间失了反应,愣了片刻后才起身推辞道:“皇上,楚清的琴艺不精,还是希望不要毁了今日的晚宴才是……”
“楚公子哪里的话!能为我赵国献上一曲是你的荣幸才对,又怎么会毁了筵席?唉,楚公子既然不想为赵国演奏,便罢了,罢了吧!”那人摆了摆手,坐下了。
沈氏的话自然是将楚清推到了一个两难之地。楚清再不济,也是一国的世子,又怎么能做出乐师当堂演奏之事?可若推辞,便是被说成了不想为赵国帝君献曲,这便关系到了二国如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