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闭上眼睛时便显得极其乖巧。那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他的薄唇因为醉酒的缘故而泛着些许桃红……
赵子函想,或许早在暮春时节下最后一场雨的那天,他便记住了这个身着素衣,在慌张之下落入鲤鱼池的人了。所以后来才会在晚宴上,见这人受了委屈便不顾旁人议论,站起来为他解难。现在,这人却因为醉了酒,而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赵子函眸底暗了暗,
可能是那桂花酒真的太醉人了吧。他如被迷了心窍一般缓缓地俯下身,
旋即,唇附上了楚清的。
……
元庆十八年,夏至夜:
一曲明月醉里听,
一言承诺结宿命。
往事侵,泪满襟,
谁道惋惜,又有谁痴了情?
第6章 第六章
今日是七夕,正是盛暑的天气。
自那天夏至夜过后,赵子函就常来蘅芜阁找楚清聊天对弈。
楚清每天都挺闲的,平时自己一个人对弈读书也着实无聊,赵子函来了他正好有一个人说话,便也舍不得再让他走了。
前几日,赵子函来时说七夕这天,宫外会有很多新鲜玩意儿,想带他出去看看。
楚清摇了摇头说自己如何出得去呢?
赵子函只道他有方法,却不肯详细告诉楚清。楚清心想大抵不是什么好法子,如今看来,这方法的确算不上好……
赵子函要他扮成侍卫与他出宫。
楚清心里有些退却,可是看着赵子函一脸期待的样子却不忍扫了他的兴,便无奈的换上了衣服。
那侍卫服又宽又大,楚清的眉眼生的清秀,穿上这侍卫服反而有些不伦不类了,他见此微微叹了口气,
赵子函不在意这些,朝楚清笑了笑:“委屈你一会儿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歉意,反倒有些迫不及待。
楚清看着赵子函笑意正浓的眼眸,叹了一口气。罢罢罢,他想怎样便怎样吧……
“我们走吧。”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这人的肩膀。
……
出宫时已经是傍晚了。
楚清将那不合身的衣服换下后,换上了一袭红衣,他用一缕深蓝色发带将乌发高高的束起,
身着火裳,乌发如墨。
眉眼之间,英气逼人。
赵子函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更甚,他伸手挑起了楚清的一小缕发丝,轻轻在手中勾了勾,动作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暧昧。
傍晚的天还没黑,街巷上人很多,大多是些男男女女在路上逛着。偶尔也能路过一两个杂耍摊子,楚清见此都会停下来看看,不会像旁人那般叫好,也不起哄,只是不做声的看着,眼底有浓浓的好奇。
赵子函心里痒痒的。自从那次醉酒后,他就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没事便往蘅芜阁里跑。
每次看见他时,赵子函都会忍不住想起那夜掺杂着酒香的吻。楚清却对此一直蒙在鼓里,他不禁苦恼起这人对感情的木讷……
楚清看了一会儿想离开,他正唤到“子函”,人群突然向后退去,楚清被挤离了赵子函身边,两人之间忽的隔了好几个人。
赵子函还没来得及拉住楚清,就见这人与自己之间突然隔了好几丈远,心里不禁焦急,生怕楚清走远了自己找不到他。
“楚清!”他叫到。
反倒是楚清一点也不担心,索性站在原地等赵子函过来,见那人急躁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急什么,他还能消失了不成?
赵子函跑过来时见楚清眉眼弯弯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小弧度,走了一大步上前伸出手便牵住了那人的手。
楚清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时赵子函已经与他十指紧紧相扣在一起。心下不禁觉得有些羞耻,刚想挣脱,便感觉到赵子函的手牵他牵的更紧了,他抬头看向那人,
“人多……我怕你丢了。”赵子函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一般,反而自然的向楚清解释到。
楚清见他这般坦然,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刚才的心思讲出来,全当这人是好意,便也没有再挣脱,只是耳根子处红了一片,低着头走路也不说话了。
赵子函侧过头看着楚清这副好欺负的模样,心里都快笑出声儿了,可是面子上还要作出一副十分正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