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齐骛茫然看去,随后捡起那个胡桃。
“想甚呢?”廖师傅挑眉,不赶回来练武,却是在这儿瞎转悠。
“呃……”齐骛看了看周围,“走错了路。”随后连师傅的脸都不敢看,赶紧折返。
廖师傅也不多言,在墙上缓缓跟着。
“师傅,这儿都是住的姨娘,你可不能随便爬墙。”齐骛回头看了他一眼。
廖师傅伸手又是拿了个生胡桃砸过去。
齐骛这次接住了,并着方才的核桃一起玩:“真的,虽然后院的姐姐们都是安守本分的,可总归是人言可畏。”
“若不是你迟迟不返,我用得着爬墙找你?”廖师傅又想砸他,见他接的手势都摆好了,立马将胡桃塞回去。
齐骛讨好一笑,转身进院。
“方才那副痴痴的样子,是在想甚么?”廖师傅问他,“我跟你好久都没发现。”
“在想以后出府做什么。”齐骛蹲下开始扎马步。
“嗯,”廖师傅从墙头换到树上,“想到什么了?”
“我想去从军的,”齐骛道,“可我……不喜欢那皇帝,不想给他做事。”
“唔……那你也不能去当官,当官也是给皇帝做事的。”廖师傅道。
“我这点墨渣也当不了官……”齐骛失笑。况且,他是齐府里的人,齐鸣的儿子。
廖师傅笑:“那你想当甚么?”
“当个货郎如何?”齐骛犹豫道。货郎不是给皇帝做事的,就不会想着齐府的事而烦恼。
廖师傅冷笑一下,将兜里的胡桃一个个连打过去:“那你还练武作甚!”
第37章 第37章
齐骛扎马的姿势都端不住,被胡桃追着打。待廖师傅手里的胡桃打完,齐骛自觉对不住悉心教导他的师傅,原路一个个捡起胡桃,蹲到树下扒拉着胡桃。按说他这一个教习武艺的师傅是时间最短的,却是待他最好,教他最用心的一个。
“师傅,小马儿错啦。”齐骛对着树上的人喊。
“错哪里啦?”廖师傅哼哼。
“不该……当货郎?”齐骛真心觉得当个货郎没什么不好,也不知师傅为何生气。
廖师傅喘了一口粗气。
“师傅,其实我以前一直就待在院里,最多就在家门口一条街道里走过。外头什么样子,我从来都不知道。”齐骛道。在齐府里,嬷嬷一直教他躲他们远一些,免得遭他们欺负,他要不窝在小院里,要不便是偷偷溜到外头街道里玩一下,后来也就最多去前院的练武场。到西北也是,外头都是喊打喊杀的敌人,父亲让他守院子,他更不会往外跑。他的眼界一直就那么小,哪里能知道将来做什么。
廖师傅想了想便跃下树,坐到齐骛身边,看了他好几眼,却不知说什么。
“师傅,学了武能做什么?”齐骛问他。
“你为甚学武?”廖师傅道。
“有人与我说,习了武便不会被人欺了。”齐骛想了想道,“师傅,你为甚习武?”
“我喜欢练武,”廖师傅回想了一番,道,“那些费脑子的活儿不适合我,我便找了个只需要武艺的活儿。”
齐骛眨巴了一下眼睛,货郎也不需要费脑子啊?而且还能每日在大街小巷里转,不知多有意思!
廖师傅看着面前这孩儿的眼眸,干净,直白,却又带着几分倔强。云鹤说的也对,齐骛还什么都不懂。他想了想道:“不若,我带着你外面去看看?”
“啊?”齐骛一顿,“现在吗?不扎马步了?”
“不是出府看看,而是去各地走走,看看别人都在做什么,”廖师傅道,“什么都不用收拾,累了树上也能躺,渴了喝山泉,且问你敢不敢?”
齐骛顿了一下:“不敢……”
廖师傅:“……”
“我不能出府,”齐骛说完想起之前夜里就出去过,也引来一堆麻烦,立马加了一句,“城门都出不了。”
“放心,有我在!”廖师傅道,“区区城门而已,跃过去便罢!跟着我出去跑一遭,也是练你的武,等回来的时候,这城门得你自己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