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络姐姐,到大人的书房有事?”齐骛从庭院里走来。
“我来拿一件薄披,明日早晨露水重,现下拿去夫人院里,省的到时候匆匆忙忙忘记了。”轻络道。
齐骛点头,因大人比以往嗜睡,每日去早朝都匆忙得很。
“你去睡吧,一路上都需要你保护大人,你可得养足精神。”轻络道。
齐骛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言,转身回他自己屋里。
轻络进了书房,与云鹤一同进了里间。她压低声音道:“我一会儿将这薄披送去秦时那里。”
云鹤点头:“每日早晨都将齐骛支去厨房给我取早膳,千万不能让秦时与他有碰面的机会。齐骛相当敏锐,以防他辨出秦时。”
“好。”轻络应。
“还有什么事?”云鹤垂了垂眼眸,有些困意。
“便是公中的几道消息,没什么要紧的,我载录了下来,公子明日看也不迟的。”轻络道。
云鹤伸手,轻络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纸卷,上面逐条写了几道消息。云鹤看过一眼,在坤若君的那条上头顿了一下。他道:“坤若君出宫建府这么久了,那边还每日这么盯着?”
“是,大约怕他突然又想起些什么。”轻络点头,“可坤若君虽说现下不记得任何事了,那头之后下了几次毒,都被他避了过去。”
“是明晟的人?”云鹤猜测道。
“是,幸好我们的人至始至终没有出手。”轻络点头,“有次毒下得十分隐蔽,是放了一只带毒的扁蛛进去,从梁上垂下毒液。坤若君睡着丝毫没有察觉,那位近侍在毒液垂下的那一刻迅速拦截。”
“你与那位暗人道,不到万不得已,不必出手。”云鹤道。
“是。”轻络道,“我便是想不通,坤若君与齐鸣一党,不要说现下什么都不记得,即使有以前的身手在,皇帝也不会复用。束暄为何要派一个暗人安插在坤若君身边?”
“蛰伏十载,只为最有力的一击。”云鹤道,“也不是没有蛰伏一辈子,没等到那个机会的,端看那人值不值得,若值得,换过几个人,总能等到有用的机会。你看罗那皇室诸子,哪个可堪安放在皇帝宝座?”
“皇帝那几个儿子,的确是都成不了什么气候,惟有八皇子坤若君是异类。”轻络道,“不过,皇帝越是昏庸无能,对我们也越有利,不是吗?”
“若我们只是占一时之利,当然是选越好掌控的,就如现下宝座上那位。”云鹤道,“但我们齐庄首先最主要的营生是商贾买卖,商贾讲究长远利益。若是坤若君上台,我轻松,百姓也轻松,齐庄更是轻松。”
“坤若君都得不了老皇帝的眼,要上台的话,我们怕是要费好些气力。”轻络摇头。
“现下的坤若君不如以往果敢,”云鹤道,“且看吧,束暄与主子都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轻络点头,再看云鹤的疲色,便从他手里抽了纸卷:“公子您先歇息吧。”
“好。”云鹤的确是累极,便走向床榻,“你接收消息的时候,务必小心,齐骛已经察觉到廖师傅和跃用蝙蝠了。”
“是,公子。”轻络从跃那里听说了。
次日清早,轻络一出门便看到齐骛正要去后院接大人,便赶紧拉住他:“小马儿,今日又有些晚了,你赶紧去替大人去厨房取早膳,我去接了大人直接上马车。”
“好。”齐骛点头。
“记得,一定要用温盅盛米粥。”轻络道,“大人现下的身子受不得凉。”
“知晓。”齐骛头也不回,匆匆去厨房。
轻络很快去了后院夫人院里,带着披了薄披的秦时去前院书房,换了身穿官袍的云鹤出来。
云鹤走到马车边时,齐骛正要下来,轻络将书房里取的卷轴递交给齐骛,两人便上了马车匆匆离开。
齐骛将温盅打开,舀了浅浅一碗米粥放到云鹤手里:“大人,先喝两口暖一暖。”
云鹤将小碗接在手里,暖意瞬间传到手心里,他喝了两口正要寻点心,齐骛便夹了一块百果松糕凑了过去,以防不慎掉落沾污了官袍,他还特意拿了小碟衬着。
云鹤看了一眼齐骛,便凑过去咬了一口。他咽下嘴里的吃食,问他:“出来这么匆忙,你可有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