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轻轻一笑,离开这处。不管如何,皇帝和大司农有的头疼了。此事毕竟摆不到明面,再有之前北仓失火一事在先,这处也不好多追究。即使私下追查,里头的痕迹都已抹去,现场的人没一个能记得当时的状况,而以悍支和商支的办事效率,早已悄无声息地将米粮分散到罗那各地的齐庄店铺。
回到宅院的时候已是子时末,云鹤听着声响,悄悄从后窗进屋里。
“办好了?”秦时拎着酒瓶子坐在床边慢悠悠喝着,窗边会留下人影,保险起见他并没有靠近。
“是啊。”云鹤也是避过窗边,绕去里间,“外头扰到你们了?”
“呵呵。”秦时一笑,看了一眼睡得很熟的千影,也绕去里间,“好似外头是有一阵动静,不过没敢进来。”
“冝奉趁着这儿在洞房,偷偷去了书房,被我逮了个正着。”云鹤换下面皮,擦拭着痕迹,要换回“赫筠”的面皮。
“他不是不会武吗?”秦时脱下面皮,诧异道。
“他一向胆大。”云鹤道,“被我掐晕了丢在书房外头,料想酒宴过后,冝府的下人会寻的。”
“你丢的位置隐蔽吗?”秦时一笑,“粮仓烧毁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报大司农的。”
“放心,不会吵到千影,我马上就出去看看。”云鹤换了身衣衫,又想起来道,“听说主上也在筹粮?”
“是啊,莫桑与樊厦在开战,粮草被樊厦毁了。”秦时道。
“我只当是谣言。”云鹤道。
“兵士里又没有齐庄的人,实在……”秦时扶额。
“将齐庄与莫桑皇族混在一起,不是明智选择,主上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云鹤道。
“话是这么说。”秦时点头。
“你要考虑的是,如何让千影尽快有嫡子。”云鹤一笑。
“这个……恐怕……”秦时皱眉。
“怎么?”云鹤笑意一顿。
“千影以前受过寒毒,以后子嗣艰难。”秦时道。
“她不知?”云鹤抬眉。
“大夫被收买过,除了冝府那名宠妾知晓,其他都不知。”秦时道,“我也是意外得知。”
“可以治吗?”云鹤问。
秦时摇头:“暂时没有法子。”
云鹤拍了拍秦时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事,我本就没打算要孩子。”秦时道,“要了也不能养在身边,还不若不要。”
“也是。”云鹤点头。
“以后老了,我与千影找个安静的地儿,种菜养花,自不会寂寞。”秦时道。
“那我与你们做邻居。”云鹤一笑。
秦时闻言也笑了,随后想了想道:“没有子嗣,会给你添麻烦吗?”
“麻烦总是会有的,”云鹤一看他,又道,“但我也不是怕麻烦的人,放心,我总会护着千影的。”
“多谢!”秦时拱手。
“这话就不必说了,”云鹤道,“今日整掉的仓库里头屯了好几次的粮,我估摸着皇帝这一阵会寻各种由头戒严巡查,你让兄弟们小心些。”
“这个自然。”秦时点头。
“再有,时刻留意夜里行走的马车。”云鹤道,“他们不可能会收手的,再偷转粮食,你便告诉我。”
秦时不免为罗那的百姓可惜:“有这样的皇帝,百姓的日子怎么会好。”
“即使皇帝不贪,底下的官员贪得少吗?”云鹤道,“也就是罗那地肥,百姓被抽走那么多也不至于饿死,若是放在莫桑,能这么贪吗?”
秦时一笑。
“好了,我要出去了,你离开时小心些。”云鹤道。
秦时遂轻身离开。
云鹤打开屋门走出去,院门口守着的孙伯立马过来:“老爷,冝府的仆从想要闯进来找他们冝大人,被老奴拦下了。”他本是管云鹤叫少爷的,轻络提醒他现下不是在赫家,且爷现在是府里唯一的主子,如此才改口的。
“哦?”云鹤走过去,看着冝府的仆从在那院口团团转,便道:“我岳翁怎么会到后院来?不若去前院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