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孟家的小世子,叫天童对吧?”雒闲在他对面坐下,侍卫将金子摆在桌面上。
孟天童眨眨眼睛,似乎有些嫌弃桌子上摆着的那盘金子,呐呐道:“没错,雒侯爷想买东西,刚刚怎么不出价?”
“我出价,你和我竟价,岂不便宜了外人。我觉得比起那老鸨,小世子更适合赚这笔金子。”
“我有的是钱!”
雒闲不紧不慢:“花完等着坐吃山空?”
孟天童眉头皱得死紧:“这可不劳您费心!”
雒闲:“小朋友,跟叔叔作对没有好结果,你爹爹就是例子,你若真想自讨苦吃,叔叔一定成全你。这竞拍所得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接了,这里的金子,你今天想要就拿着,不想要也得拿着。叔叔走前提醒你一句,出门小心一点,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呢,这金灿灿的金子谁不喜欢呢。”
“雒叔叔您别误会。”孟天童被雒闲的侍卫压制着,倒也没有害怕,“今日我只是顺道来看望您,跟您开个玩笑而已。”
“我知道,你这两年开得玩笑也不少,下次多动动脑子,叔叔等着你。”
孟天童干笑着想要脱离限制,雒闲道:“等叔叔的事情解决了,叔叔再放了你。你可不要着急离开这里,外面坏人太多了,危险的很!”
流影无声无息的回到了雒闲身后:“楼顶没有人,属下只从上面搜到了一封信。”
信的封面上写着“金主亲启”,信的内容简单粗暴:“赤水山庄,一个人回。”
第64章 红颜祸水,水祸红颜(4)
黄昏,日落。熟悉的让人窒息的血色云霞铺在天边,仿佛还能闻到那天被雨水扩张的血腥味,穿过赤水山庄长长的山道,那里有高高的大门,有雒闲生活过很久很久,像家一样的地方。那里埋葬着他的所有欢乐和苦闷,他所有的情感归属。
山庄空荡荡的,在那次血洗之后,这里就成了不祥之地,少有人靠近。这里铸造兵器的匠师带着他们独特的技艺入土,这里病怏怏的少庄主却意外地活了这么久。
好像就和预想的一样,雒闲走到他们经常下棋的地方,看到了苏雨炼,他坐在那里煮茶,眼睛里不再有最初的愤恨,反而是如水般的平静。两人相视,眼神里似乎都有笑意。
苏雨炼邀请他入座,茶水递在他手边:“没想到你会来。”
雒闲:“不来,我去哪?”
苏雨炼想说京师皇帝的妃子生出儿子了,想说那假扶善公主被问罪了,想说那乱糟糟的侯府好像被清空了,想说方予一家都从京师逃走了,想说外面发生很多事,想说——
“你来救我啊?”
雒闲喝下他给的茶,反应有些缓慢:“你遇到危险了吗?”
“那你回来干什么?”
雒闲:“可能是这‘回’字比较好听,你说回,我便回了。”
苏雨炼:“你可曾后悔?我是说,这些年,从这里出去,到之后发生的那些事中,你可有后悔的事?”
“没有什么让我后悔的事,我甚至想不起来,这些年我做过什么,见过哪些人——我好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梦里有你,一切如常,梦里没有你,我便像缺了一块。你想听什么话,我现在都可以说给你听,你想做的事,我还有力气,便也能配合着你一起来。”
苏雨炼有递上一杯茶:“你喝这水,与平常有什么不同?”
“有——可能是胸口有闷气突然通畅了。”
苏雨炼:“晕吗?”
“你一说,我就觉得有些困了。你在这水加了什么?”
苏雨炼:“你不怕是□□吗?”
雒闲没有回答他,便趴在了桌子上。这一幕与从前何其相似,苏雨炼怅然的看着他,为何自己没有发现,眼前这个自以为很强大的人,明明很容易任他摆弄的啊。
梁佳人出现,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是满意,笑道:“你想听的话,他可都说了?”
“什么话?”
“你希望他能醉一次,不就是想听他酒后吐真言嘛。”
苏雨炼:“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梁佳人的大红色衣裳好像是周边唯一的色彩,他扶着雒闲的肩膀看着苏雨炼,笑容有些可怖:“你不怕——我给你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