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摇摇头,也不作解释,他向来随心所以,也从未想隐瞒过什么。
桃姬显然十分崇拜苏信,竹筒倒豆子似的仿佛要将苏信的平生伟绩倒个遍:“哥哥师从莫大家,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善谋略懂音律,可是七国中不可多得人才,只不过他还未出山,莫大家曾预判,若是哥哥出山,这七国浑乱的场面怕是……”
“桃姬!”
苏信一声怒喝,桃姬连忙住了嘴,想来也是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触犯了苏信的某些雷区,乖乖地跪坐着像个鹌鹑,再也不敢说话。
苏信道:“桃姬年幼不懂事,公子莫怪。”一带而过,不解释,倒摆出了清者自清的态度。
☆、闻昱归来1
桃姬不过才十一二岁,心思简单,正是青春好动之时,不满被兄长训诫,自是不满,独自一人,撅着小嘴,视线别开苏信。
若是自己有妹妹,想必也是这样的,赢祁心中竟生出一些怜意,便温声道:“桃姬不要哭了,我想苏兄没有那个意思。”
桃姬闻言擦了擦泫然欲泣出的眼泪,转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苏信,像是在问:是吗?
谁知道苏信却神神在在的很,兀自吃着茶,不看桃姬,赢祁恨铁不成钢般地瞪了苏信两眼,苏信才慢悠悠搁了茶杯,道:“祁公子说是,便是吧。”
桃姬才满意,又冲赢祁露了笑脸,甜甜地说道:“桃姬谢谢祁公子。”
望着桃姬的小脑袋,赢祁瞬间感觉有点手痒痒,便伸手去摸桃姬的小脑袋,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样可爱,温暖。冷不防桃姬把脸凑过来,笑嘻嘻道:“除了父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摸我的脑袋呢,连兄长都没摸过。!”
赢祁刚想说些什么,苏信便下了逐客令:“风雪大了,祁公子请回吧,桃姬,你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赢祁眉头一动:“苏兄又赶我?”
只见苏信一张脸大半隐藏在袖子后面,待饮尽一杯,垂了眼睛,为炉子里添了一勺炭火,那火便“蹭”地冒了上来。
赢祁在心里“哼”了一声,朝桃姬道:“桃姬妹妹,有缘再见。”
待赢祁走后,苏信才停了动作,桃姬自知逃不过数落,便一直在角落里拽着衣袍,果然苏信道:“你也太过放肆,若是让燕王知道你擅自来寻我,怕是有你好看。”
桃姬不满嘟囔道:“还不是听说三哥要来寻你麻烦,桃姬担忧兄长安全,才……”话未说完,便被苏信打断:“我不是公主的兄长,还请公主谨记,这话让王上听见了,总是要不开心的。”
谁知桃姬不开心了:“兄长即是桃姬的兄长,你我一母同胞,本来就是骨肉至亲。”
苏信却道:“信不敢当,公主,外面黑了,您也当回宫了。”
桃姬一甩袖子,气呼呼地:“你总是这样,不近人情,我讨厌你!”说罢负气跑了。
苏信无奈地摇摇头,收了用具,放进屋里,不过一会,天黑了下来,这一处园子瞬间寂静无比,只留风雪声。
一时半刻后,行人匆匆留下的脚印亦被雪覆盖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俱归虚无。
斗室宫
赢祁抬头望着这斗大的三个字,抖了抖肩上头上的雪,抬脚跨过了门槛,立马有宫婢迎上前来准备毛巾热水等一应物事,颂姚接过赢祁脱下来的斗篷,将一早准备好的的暖炉递到他手中,才温声道:“闻大人在内殿等着公子。”
赢祁“嗯”了一声,扫了眼四周,问道:“阿姆哪去了?”
颂姚道:“阿姆身体有些不舒服,吩咐奴候着公子。”
赢祁便挥挥手示意颂姚等人退下:“孤知道了。”
内殿灯火通明,殿门摆着两架仙鹤烛台,闻昱背着身子凝神盯着赢祁的书几。
赢祁摸索过去,蹑手蹑脚地,正准备好好吓一吓闻昱,却听闻昱道:“回来啦?”赢祁懊丧地挠挠头:“怎么又被你发现了?”
闻昱不错眼:“你的动作太大,我想不发现也难啊。”
赢祁问:“你在看什么?”说着一边伸着脖子一边凑过去,一看那东西,瞬间——“不许看!”一把抄起桌上的几张纸:“大胆,竟敢偷看本公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