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今日盛会第一天,启幕时我得在王驾身边观礼,要找我就同我手下的巡卫说。”
江烜今日一早起来,碰见阿思古一大早就跟元酀的手下练摔角。
阿思古看见他,上前要与他比试,江烜潇洒避开,指了指腰间燕支剑:“我只会这个。”实在不想与阿思古这如小山一般的汉子摔角。
燕伋思恰好过来,看见这一幕,停了步,不紧不慢抽出自己的长刀,淡淡道:“那咱俩来。”
阿思古和周围人拍手起哄:“好,你俩来!”
江烜:“……”
燕伋思手中弯刀如月,流过水一般的银光,极漂亮的起势,刀身恰遮住半张脸,露出的乌黑瞳仁静静看着江烜。
江烜拿他没办法,抽出燕支剑,身形依旧是素日里的慵懒,却已随时准备好接招。
两人同时出招,刀剑纷舞,叮然相触,身影化作一片纠缠的掠影,高手之间过招,便如电光一闪。
如此百招下来,江烜的剑和燕伋思的刀身同时相触滑错,并在一处便滑向对方,几乎同时抵住了对方肩头。
两人目光相对,江烜眉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燕伋思已收了刀。
阿思古和一众人等看得开心,上前围着两人推推嚷嚷笑闹。
江烜手腕一旋,收剑入鞘,依旧是潇洒模样,眼睛总带三分风流笑意,燕伋思则利落地转身离开去办事了。
“瞧瞧你,胡乱招惹了人。”阿思古感慨万千地将手臂往江烜肩上一搭,两人看向燕伋思离开的背影。
江烜一双桃花眼里有些无奈,明明是来寻自在的,谁料这一趟竟惹下一桩债。
及至辰时,皇族大营和各部族皆整装,华丽的轿撵和浩荡队伍缓缓来到那雅尔盛会的主场台子前,大凉王与一干重臣落座于高台上观礼,人群涌至,只待盛会启幕。
元酀安排的人带着期思和江烜到了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回头看去是黑压压的人群,眼前便是木栅围起、士兵守卫着的盛会场地。
期思远远瞧见台上华服盛装的贵族们,而元酀随意地立于众人一侧,明明站在不惹眼的位置上,可一眼就能辨出他来,一身深蓝色黑金纹的礼服衬得他尊贵不凡,俊美的面容在晨光正盛的明亮光线下仿佛雕刻而成。
他脸上神情漫不经心,不时与旁边同样换上礼服的阿思古说几句,眼神偶尔扫过周围人群,人群中的少女们便是一阵压低了的惊呼,胆子大的女孩便挥起手中彩帕,让旁边的人将自己抬起来,高声地喊着元酀的名字,又立刻跳下来红着脸被伙伴们围起来。
期思在人群前听得真切,不由得笑起来,元酀大概是大凉草原上所有女孩子的梦。
江烜不由乐道:“这些姑娘是要心碎的,元酀的王妃可不好当。”
期思看看被他随手搭在栅栏上的一打芬芳精致的帕子,说道:“没错,元酀要是像你一样四处留情,那些女孩子至少能有一点回忆。”
江烜笑笑,把那一堆一路上被姑娘们赠与的彩巾绸帕打了个结捆到一起,随手塞给旁边的陌生人,转头跟期思说:“这里头还有替你收下的,你们这样冷冰冰的,太不解风情。”
江烜又看了一眼观礼台上,微微眯起眼睛,奇道:“噫,元酀旁边的是谁?是那天金复设时宴派来的少年?”
期思又看了看,这才发现,白悠竟跟随着元酀在观礼台上,依旧是一身雪白轻扬的衣着,随侍于身后,半个身子被元酀挡着,方才一时竟没留意,或许元酀这是做给金复的人看,想让金复放心。
期思看去时,白悠似乎也看到了人群前的期思,弯眼笑了笑,笑容中似有一抹复杂的高傲,随即又敛首收回目光。
“他连夜从徒丹城赶来的,想必是金复的命令,要他趁热打铁,跟牢元酀。”期思同江烜解释道。
这天也是他头一次看见大凉王和大王子,大凉王年过四十,久经沙场,面刻风霜,十分威武,在王座上不时与臣子们交谈。
大王子身形高大,据说他力气极大,擅摔角格斗,长相倒是平平,但待人接物也没什么指摘,远处看去,他被几名臣子围着,显然在大凉朝中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大凉王膝下有六个儿子,大王子一直便是众人看好的王储继承者,一向风头极盛。
台上一片华贵的其乐融融,忽又一阵骚动,从人群外一直传到了观礼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