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笑笑:“怎么会,既是为了晋国疆土百姓,又何分你我?”
北境已经在备战,朝中一致议定,由淮王亲赴北境,时间很紧,鸿嘉帝召期思入宫,两人在殿内秉灯密谈大半夜,鸿嘉帝交代给期思,此行要做的就是以淮王的身份鼓舞士气,一切听陆应秋的。
期思一一记下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也朝鸿嘉帝点到为止保证了,鸿嘉帝这才放下心来。
“你稳妥做事,回来便可想办法离开朝中,否则这种事层出不穷,也是个问题。”鸿嘉帝叹了口气,朝后靠在椅背上,神色深沉。
期思敛首道:“陛下说的是。”
回来?恐怕很多人一念之变,就会不想让他回来。
虞珂最是反对此事,但他不能在朝中公开为期思说话,期思也劝他,便只好由着期思的意思。
“你功夫好,但上了战场要小心,更要提防身边人。”虞珂叮嘱道,目中隐有忧色。
“不要担心,北境有陆应秋,我和他彼此照应,更会加倍小心。”
期思擦拭着楚腰剑,将剑放在桌上,又拿过破离剑,放在旁边。
破离剑是在燕国的时候,大凉那边送来给期思道歉的,这剑原本是瑞楚少年时的佩剑。
此时,看着父亲瑞楚的破离剑,还有旁边娘亲裴奉锦的楚腰剑,期思心中无比宁静。
他回到晋国,这么快就在变故下被派去北境,实属天算,但又冥冥中是某种注定。
北境,是瑞楚当年被害的埋骨之地,也是无数阴谋最终指向的地方。
第三日,期思便以淮王的身份赴往北境,身边只带了陆应秋临行前给他布置的淮王府侍从,以及几名信得过的手下。
事急从权,没有浩浩荡荡的仪仗,出发当日,期思身穿银色薄甲,身形修颀流畅,坐在马背上,腰间佩着破离剑,往日温和如玉的气质全然不见,而是出鞘名剑,锋芒隐隐。
“此去北境,随陆将军守御疆土,定不辱命!”期思抱拳一礼,鸿嘉帝和周围一干臣子皇子目送致意,宫人深深行礼。
接过谕旨和令牌,期思带着身后轻装简从的随行队伍,一行人马在飒沓蹄声中穿宫门而出,离开江梁城,前往北境与陆应秋会和。
期思此行要以陆应秋副将的身份随军迎战,路上期思不断接到边疆军报,大凉那边在大王子的一力主张下,调遣军队南下的速度已经加快,并不断有兵力在调集。
于是晋国北境布防也在陆应秋雷厉风行的指挥下加快,彼此皆是分秒必争。
期思带着一队人星夜兼程,出了荆州,终于抵达北境大营二百里处。
“陛下的旨意和大营一路上传的消息,都说副将狄大人会带人在此处迎候殿下。”期思手下的人确认道。
狄宥良是陆应秋的副将,本该带人在这里等候期思他们,带他们去大营,却未见踪迹。
这里荒郊杳无人烟,附近有古时驿所的残垣,背靠一片山峦,前方荒野茫茫。
到达这里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期思派了人前去打探情况,稍作休息等候,以免与狄宥良错过。
两刻钟的时间,派出去的人策马赶回来:“殿下,并未见到狄大人的踪迹。”
期思皱眉,天刚入夜,他思索片刻,打算直接往北境大营去,不再等候狄宥良。
一行人正重整队伍准备趁夜赶路,附近山谷林间却“刷啦啦”一片躁动,归巢的飞鸟纷纷如月下烟影一般冲起,瞬时林间枝木响动不断。
期思心中一惊,翻身上马,一手按剑,喝道:“全体上马,准备迎敌!”
一瞬间的直觉准确地为他们争取了重要的时间,期思手下百人,一路已习惯这位小王爷利落号令,闻令便迅速上马,队伍有序地聚拢起来。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山林中冲出沉默肃杀的人马,抽刀声锐利暗哑,一人下了命令,四处涌出的黑色雾气一般的人马便呼喝着冲上来。
是伏击!
夜色昏暗,期思一马当先,冲出队伍,大吼道:“不要分散!是北疆马贼,下狠手!”
对方人数有二百,是这一带散乱流落的马贼,竟在此伏击,恰好被他赶上了。
马贼一贯穷凶极恶,皆是亡命之徒,期思不能手软,率先冲去,抽出破离剑,利剑挥出,所经之处倒地一片。
期思镇定迎敌,队伍中的人也立刻清醒,百人的队伍合围聚拢,抵御暗处冲出来的马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