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瞥了一眼嘉王,对方似乎很有信心不会留下证据,神情安然。
虞珂却突然上前,十分难过地说:“父皇,都是儿臣的错。”
殿内一时哗然,这是什么情况?
期思心中电光火石间,便明白虞珂要做什么,指尖不由紧握。
鸿嘉帝对虞珂素来不同,听闻此言,不解道:“怎么讲?”
虞珂万分无奈:“若非儿臣偏要去淮王府凑热闹,让六哥给我讲北境的逸闻,也不至于把刺客引到了淮王府,波及他人。”
鸿嘉帝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什么意思,刺客是冲着你去的?”
虞珂有些茫然地点点头:“正是,六哥当时为了给我挡箭,险些被中伤。儿臣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当时心里一片混乱,六哥便让我不要担心,此事由他一力担下……此时想来,若六哥伤了,岂不是耽误北境战情。”
期思很默契地配合他,上前捏了捏虞珂胳膊:“别多想了,大家都没事就好。”
鸿嘉帝蹙眉:“老六,这种事直说便罢,孤又不会怪罪于你们。”
虽是斥责的语气,但其实毫无责备之意。
嘉王脸色有些难看,只得低着头不语,未曾料想虞珂会半路杀出来,鸿嘉帝一向疼爱虞珂,刺客的目标一旦变成他,那么鸿嘉帝势必要彻查。
镇抚司的人突然来报,鸿嘉帝命人召他进来。
“陛下,刺客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镇抚司的人单膝跪地,呈上一份书信,不敢多言。
殿内一片安静,大家都等着看这最新的线索是怎么回事。
鸿嘉帝接过来,展开信看了一遍,脸色变得比天还快,指着嘉王:“老五!你是不是疯了!”
随即将砚台抄起来就砸了过去,墨砚连带墨汁溅了满堂,嘉王一脸错愕,被泼得狼狈不堪,先是茫然道:“父皇……怎么了?”
鸿嘉帝将信揉成一团,骂道:“勾结刺客,夺你亲兄弟的命,你是不是疯了!老七素来与世无争,你要做什么?”
嘉王立刻知道自己陷入大麻烦了,咬咬牙跪下:“父皇,冤枉!定是有人陷害,还需彻查啊!”
殿内先是哗然一片,随后寂静得半点声音也无,臣子们都晕头转向,一个上午之内,发生的事情简直比这一整年都精彩。
虞珂看着嘉王,语气艰涩:“五哥……这是真的吗?”
嘉王百口莫辩,几乎要晕过去:“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鸿嘉帝看了看虞珂,牙关恨恨地一咬,挥手召人:“将嘉王带回王府禁足,没有孤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来往!”
嘉王几乎懵了,意识到怎么回事,连呼自己无辜,可皇命一出,哪有立刻收回的道理,这期限未定的禁足是逃不掉了。
这一天是春宴,嘉王出了事,但春宴不能取消,升平气象要做给天下人看。
期思趁着这事,也不打算留下等什么春宴了,朝鸿嘉帝告辞:“凡事不宜再拖,儿臣还是尽快去北境罢。”
鸿嘉帝也乏了,何况本来就是嘉王提议让期思留下参加春宴,这才有了当夜的刺杀。
鸿嘉帝便点点头:“说得对,便去罢。”
岱钦掀开帐门进去,看见元酀独自站在沙盘前沉思。
“朝中需要你周旋,这回大王子集结的兵力比四年前只多不少,弘吉剌部不能袖手旁观了。”岱钦叹道。
元酀将推演了许多次的结果给岱钦看了:“弘吉剌部须得随王军一道去战场,待我稳住朝中局面,带谕令前去,前后夹击,方能拦住大王子。”
岱钦挑眉看他:“怎么?”
元酀笑笑:“你得替我带弘吉剌部大军先行,去帮他。”
岱钦知道元酀说的是期思,微笑道:“弘吉剌九万大军,就这么交给我?”
元酀随手撤掉沙盘上插着的旗子:“岱钦,我虽从未问过你身份,但我父亲信任你,他信任你,我也就信任你。”
岱钦大笑:“放心吧。”
期思这一趟只有数人随行,萧执也在其中,自从四年前瑞楚出事,边军将领调动很大,将帅之才并不够用,主要问题还是在于不够齐心,萧执比起多数军中临时调集来的将领,反而要可信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