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开口,字句清晰:“这是为了昌煜到库尔莫岭的一路。”
又冷冷打量他片刻,说道:“留你一命,待他日后亲自来取,若他有什么闪失,必把你变成废人。”
随后转身离开,翻身上马,在凛冽的朔风中离开了峡谷。
这几日里,重逸按照寻来的方子给期思治疗心脉,已经好得差不多,总算了了一桩隐患。
期思与元酀、阿思古和重逸到了云内州,低调而来,在离官驿较远的一处宅子落脚。
送信的人说萧执这几天出去了,没敢把期思的消息告诉萧执手下。裴南贤一直没离开过官驿,但时不时有人来找裴南贤。
昨天傍晚,裴南贤似乎在屋子里与人相谈,但未见那人踪迹,今日裴南贤更是一整天没出门,像是屋里住着什么人一般。
期思觉得有些奇怪,不知为何又想起陆应秋叮嘱过他,裴家与虞珂母亲的死或许有关,心里蹊跷。
阿思古要派人去打听,期思却拦下他:“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
元酀便陪他去官驿打探,阿思古和重逸留下等候萧执的消息。
元酀和期思带着几个随从到了官驿附近,期思一身随从的服饰,脸上被重逸收拾了一番,面目如同普通的羌人少年。
元酀进了官驿,跟官驿的驿使说了些什么,随后吩咐侍从等他。
驿馆内的神影卫几乎都被派出去办事,萧执也不在,唯有裴南贤天天守着,也不知在搞什么鬼。
元酀直接上了楼,期思敛首混在几个随从间,一个侍从跟驿使说了些什么,期思和两个侍从便去了官驿后院里。
期思闪身进了后厨,按照阿思古说的方位,穿过屋子来到驿馆的楼侧,此处正好能瞥见裴南贤房间的后窗。
元酀敲了裴南贤的门,裴南贤很快过来开门,打量了元酀,笑着道:“殿下,怎么来了这里?”
元酀客气地笑笑:“裴大人,我听说您和萧执来了大凉,有件事要找萧执,但他的手下说他几天没回来,只好来问问您。”
裴南贤始终半开着房门,元酀看见他身后房间的地上有些许血迹。
“殿下却是找错了人,萧大人行踪神秘,我也不好打听,不过都是为我们陛下办事,过一会去问问,有了结果便给殿下传信,如何?”裴南贤几句想要打发元酀。
元酀察觉到他屋内的微微血腥味,皱眉道:“裴大人可是受了伤?要不要紧?”
裴南贤笑笑:“小伤,都是为我们陛下办事,不足挂齿。”
元酀眉头微蹙,眼里似乎有些焦虑,又问:“裴大人,我这事有些紧急,又不好随便讲,这……”
裴南贤却有些犹豫,顿了片刻,请元酀进了屋子。
屋内陈设简单,内外间无人,元酀见裴南贤关了门,低声道:“裴大人,我前几天在庆州城外捡到一个人。”
裴南贤看着他,白得透出青色血管痕迹的脸上带着笑意:“怎么?与萧大人有关?”眼里却无半点暖意,笑起来如蛇一般的阴冷。
元酀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晋国的小皇子,他当时身子很虚弱,醒来后说要回燕国……”
裴南贤有些意外,皱眉道:“小殿下?他还说什么?”
元酀俊美的脸上露出些为难的意思,看起来十分真实,想想说:“本来想交给大王,但是他听说您和萧执来了大凉,就说要找萧执,也不说究竟有什么事,我也很为难,总不能不管……”
裴南贤思量片刻,说道:“萧世子这几天出去办事,既然这样,还劳烦您再照应小殿下几天,他与萧执相熟些,就等萧执回来让他去接小殿下。”
显然是不想揽上麻烦。
元酀见他果然不愿管,便一脸无奈,顺水推舟道:“那也只好如此。”
裴南贤又十分无奈地说:“还请殿□□谅,不是我不想管,是小殿下的意思我不敢违背,否则生出什么枝节来,您是无妨的,我朝陛下却不会放过我……”
元酀十分大度地点点头,说道:“明白,明白,裴大人放心。”
随后寒暄着告别了,元酀下了楼,期思已经回到驿馆内,与几个仆从候着他,几人返回云内州城里的宅子。
路上,元酀与期思坐在马车里,元酀啧啧叹道:“这人真是老狐狸,比大凉的那几个老东西还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