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烈行只从容地点了点头,“价格好商量。”末了,他又转身面对雾桐,问道,“你可愿随我们一同离开这儿?”
雾桐不过多久,便重重点头,“愿意,白来的机会,哪能不愿意!”
裘烈行满意地微微一笑,而后又问老鸨,“姑娘,你们这阁里可能腾出一间房,供我们三人商议点儿私事?”
眼看大批银子就要到手,老鸨哪会说不能,“您请,您请,就阁道里哪些,只要没人,便随您选。”
待缘央和雾桐都进了阁室,裘烈行便关紧门,生怕走漏了风声。他坐到阁室左边的床上,两只胳膊分别抵在膝盖上。
缘央和雾桐则双双坐到阁室右边的床上。
“我收到了双成——也就是早先那个身穿盔甲,站在我身旁,后来又恰好在琴馆遇到你的家伙——的传信。”裘烈行对缘央说,“那天的状况,我已大致了解了——双成逃亡的途中恰好遇见了你,连累你也被追杀他的人记住了外貌。他让我照看好你,并交代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将你赎出去,免得让那些人有机可乘,危害你的性命。”
“卿双成还挺够意思的,”雾桐下意识地笑了笑,全然没注意到旁边的裘烈行悄悄皱了皱眉头,他觉得雾桐直呼卿如仕的姓氏和表字是很不妥的行为,“既然你来这里是为了带走缘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想把我也一起带走?”
裘烈行干笑了一声,“不是我想把你带走,这是他的意思。”说罢,他用眼神指了指缘央。
雾桐看向缘央,挑眉道,“你的意思?”
缘央闭眼冷哼一声,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你的脸被刮花、右腿被废,其中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现在能出去,给你一点恩惠也无妨。”
“哼……”雾桐悄声冷笑后便甩过头。
当初,雾桐还是头牌的时候,蒋飞驰便已在盼香阁内臭名昭著。被他点过的小倌,没有一个能身子完好地从阁室里出来——多多少少地,都带了点伤,轻的也就几道刮痕,重的便直接没了命。
一开始,蒋飞驰并没有对缘央和雾桐虎视眈眈,只找些寻常的小倌,来满足自己的另类趣味。可日子久了,蒋飞驰就开始好奇,这盼香阁里的头牌是什么滋味,于是,他首先找上了当时还得空闲的缘央。
缘央见蒋飞驰拦下自己,便觉得不妙。可蒋飞驰是客,他是倌,没有特别的理由,倌儿自然是不能拒绝客人的。于是,他只能左一句右一句地与蒋飞驰周旋,希望拖得久了,自己没准能灵光一动,想到什么好办法。
蒋飞驰与缘央就这样在盼香阁酒席间聊了好一会儿,前者的耐性没一会儿便被耗光了,于是他废话不多说便拽起缘央,想让后者伺候他去。
缘央一看自己快坚持不住了,情急之下,便对蒋飞驰说了一句:“雾桐相公柳腰花态,非缘央可比,大人若是贪恋温柔乡,可得物色个合适的人选。”
蒋飞驰一听这话也是一愣——盼香阁内竞争如此激烈,倌儿们之间,当是谁也不愿夸奖谁的,可这舞魁雾桐究竟是何等绝色,才能让同为头牌的筝王缘央也这么夸他?
可巧,雾桐没过多久就伺候完了上一位客人,从阁道内走出。结果,他还没从上一发云雨中缓过来,就被蒋飞驰硬是拽了过去,二话不说扔到了另一间阁室里。
外头的缘央瞥见这一幕,心里也是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虽暂时安全了,但终究是闯了大祸。
雾桐一向性子倔,见蒋飞驰硬把自己拽到了阁室里,心中自是一万个不愿意。于是,他放下平时伺候客人时的风尘媚态,明明白白地同蒋飞驰说,之前的倌儿都被虐得不成样子,自己不愿意落得一个境地。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蒋飞驰恼羞成怒之际,便抡起阁室里的油灯,往这不听话的小倌身上砸去。
雾桐一躲,没让这油灯甩到自己身上,可右腿却被油灯砸了个正着。抬首一看,只见蒋飞驰怒气未消,拎起桌案上的小刀,往这边就是一砍。
情急之下,雾桐强忍着右腿上那被割伤和被油烫到的双重疼痛,爬起身,躲过了蒋飞驰的一次又一次攻击,可最终还是不能幸免地在左脸位置留下了一道伤疤,然后,他在体力耗尽之际,被蒋飞驰抓着脚踝,撕扯掉衣服,压到旁边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