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朗西垣继续挥笔,口里也不忘了嘱咐:“他为人单纯,府里定少不了欺负他的。你注意着点,不出大事就好。”
“是。”木朗修知道木朗西垣还没有交代完,继续立着。
木朗西垣思虑了会儿:“密查上善一族,巨细无遗,随时来报。”
木朗修颔首离开,便立马追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朗月,看着他进了自己的屋才走出院子,等着该来的人。不一会儿,他的确来了。木朗修只是恭恭敬敬的上前拱手,温和的说道:“家主吩咐了,还请清风少爷早点就位,以免众人等候。”
“你!”清风起了床本想来和朗月告别,但是不料木朗修会守在这里,等着自己自投罗网。看着近在咫尺的院门,清风心有怒而不敢言,甩袖而去。
早饭,木朗府的一大家子围着圆桌而坐。方灵秀自然坐在清风的旁边。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等着木朗西垣就位,发号施令。只是厅堂太过安静,大家都屏住呼吸,也不敢多看他人一眼。这时,柳柳讪笑道:“真是难为灵秀了。清风才回来又要走了。”
方灵秀到是习惯了这些冷嘲热讽,也不介意,只是淡淡的一笑。她知道,今天会有人帮自己镇场子的。
这不,木朗西垣已经入席了,并且开口的第一句便是:“我走后,灵秀就帮衬着你柳姨打理木朗府。”
此话一出,在场的都惊到了,好不容易独大的柳柳自然是不依,立马软了性子苦求着木朗西垣:“老爷,我”
还不等柳柳说完,木朗西垣又发话了:“灵秀迟早都要接管,倒不如好好趁这个时机历练历练。有什么就尽管问木朗修。吃饭吧。”说完,便拿起筷子,也不等大家表个态。当然,大家也没有资格表态,纷纷拿起手中的筷子,只是大家暗地里瞅方灵秀的眼神都变了。
既然木朗西垣把木朗修指给方灵秀用,也就意味着在木朗府,现在方灵秀独大。要知道,柳柳虽然可以一手遮天,但是那得得到木朗修这个总管的认可。既然如今木朗修成了方灵秀一派,自然柳柳说的话,就不怎么有分量了。不过一餐饭,木朗府便移权,变天了。
不过这些事,餐桌上也就清风毫不在意,粗粗吃了几口,他便想离席,但是才起身,木朗西垣又把他的后路给堵了:“灵秀去送送吧。时辰也不早了。”
方灵秀自然不傻,接了木朗西垣的活,乖乖的听话,时刻跟着清风,务必形影不离,在别人眼里绝对的恩爱有加。
本想找机会再去朗月的屋子,但是带着方灵秀这个拖油瓶,清风自然不敢胡来,便改了道,回了屋子,真的认认真真地收拾起东西。
方灵秀靠在床边,取笑着:“当真是一刻不见,备受煎熬。真不知你上了前线,怎么熬得过这剩下的日子。难道夜夜对着一轮孤月,饱受那相思之苦。”
“这会儿你不怕门外有人,隔墙有耳。”清风自知心绪烦乱,不知如何去理。
“你一早就奔赴小情人那儿,真怕别人不知。若不是木朗修拦下,今早柳姨打趣的可就不是我了。”带了些嘲弄,方灵秀有些看不懂清风,这个表面风流却一心一意的情种怎么就忍不住,乱了阵脚,露了马脚。不知道这会让朗月在这龙潭虎穴中更加难熬。
知道方灵秀话里有话,清风也有些为今早的鲁莽行为感到后悔。真的是越担心什么越没了章法。出门在即,却没了再叙之时。清风想对朗月说的话越攒越多,忍了一宿,忍不住了,自然也就没了心思却思虑其他了。想想,清风觉得自己委实自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害了朗月成了众矢之的。走到书案前,清风静默了片刻,太多的话,岂是一页纸能吐露清楚地,缓了缓,清风写下寥寥数语,装在一信封里,递给了方灵秀:“我走后,他就托付给你了。”
方灵秀接过信封,看着清风满脸的焦虑,摇了摇手里的信,笑里带了些苦:“你不要忘了我俩的约定就行了。”
清风笑里带了些无奈。
朗月独自一人在屋里,看着对面的白墙,思绪纷乱。屋子过了有院子,院子过了有花园,花园过了有后厅,后厅过了有假山,假山过了有前厅,前厅过了有水榭亭台……都过了,才是大门外。此刻,应该是木朗府的家眷们齐齐立于门外,或吚吚呜呜,或垂泪不语,或掩面失色,都是为了给即将远行的人们送行。路遥遥,不知几时能归;路漫漫,不知归时几人。思之深处,朗月的清泪簌簌而下。无人在一旁围观,也就没有了拭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