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菡阴森森的话让落花的心跟着颤抖,简直无法想象朗月是死在自己的爷爷手上,还是这么残忍的死法,更是无法接受上善家这么多条人命和金钰家有着割离不开的纠结,感觉心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胸口空了一个大窟窿。松开了沛菡,落花往后连连退了几步,脑子里不停地在反驳沛菡说的话,口里一直嘟囔着:“不,不可能。”
看着惊慌失措的落花,沛菡放声笑着:“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一直都在为他杀了你的爷爷而找借口吗?为了替他的弟弟、家人报仇,这就是借口。”
落花猛地盯着口出狂言的沛菡,周身窜起了凌冽的杀气。
沛菡却不以为然,继续释放这么多年的阴郁:“这件事呀,不光你师父知道,姓方的那个也知道,最后连那,那木朗什么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哈哈。你去给爷爷守陵,有没有想过谁给他的家人守陵。”
落花越听心越绞痛,爷爷临终前的嘱咐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流水丧心病狂的行为终于有了解释,多年的困惑终于有了解释。不再迷茫,不再逃避,落花转身就走。
看到落花要走,沛菡怕他又是一去不复返,赶紧拦在了他的前面:“你去哪?去找他吗?”
知道了真相,落花的心跳得十分猛烈,一分一秒都不能再等了。以前是克制自己不能去,现在鼓动自己不能不去。若是沛菡所言属实,那金钰家欠流水太多了,多到不是一个人就能偿还完的。所以落花必须去了解了两家人的这理不清的情仇。不做留念,不能停留,落花对挡道的沛菡不客气道:“让。”
沛菡惊慌失色的张开双手,试图把落花挡在这里:“你找不到他的。他已经死了。”
沛菡始料未及的话,仿佛一道滚雷响在耳畔,惊得落花没有回过神。
以为落花已经放弃了,沛菡才放心的放下了手抱住了落花,情深满满着:“还有我呢。我在。”
落花猛地推开沛菡,沛菡被摔在地上惊诧的看着暴怒的落花:“你怎么了?”
落花冲着沛菡怒号着:“你胡说,他怎么可能会死!”
沛菡被落花发狂的样子吓得往后缩了缩:“我,我听萧玉说的。”说完,沛菡又开始泪如雨下,“他说你不愿意继承家主是因为心里还有人,可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落花听了立马飞奔了出去,屋子里独留呜呜咽咽的沛菡,哭红眼睛,酒精袭来,迷迷糊糊倒在了地上,到了第二天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落花的房里,只觉得头痛,眼痛。
一个声音在心里咆哮奔走,落花快步流星的来到大厅,人都走完了。落花逮住一个还在收拾的下人问道:“萧玉呢?”
下人被落花吃人的表情吓到了,跪在地上虚弱着:“萧,萧公子已经回府了。”
落花又不管不顾的冲出木朗府,冲到了萧玉的府邸,一脚踢开了大门就往里面横冲直撞。被惊醒的下人看到是怒气冲冲的落花,都不敢上前阻拦,腿脚快的先一步跑到萧玉的屋子禀报。
“萧玉!萧玉!”落花气得发疯,一路上都在嚎叫。
萧玉听到了把才脱下的衣服又披上,走出来就和落花打了个照面。看到落花一脸的煞气,萧玉猜测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本想好好打个招呼的萧玉还没有说话便被怒发冲冠的落花领着衣领撞在了门窗上,吓得周围的下人瑟瑟发抖。萧玉一声厉吼:“还不下去。”大家才逃窜开。看着落花来者不善,萧玉心里一转,便猜到了几分。
“他人呢?”落花大发雷霆。
萧玉猜中了,只是不知道串通好的大家只说下界被各界压着,不敢造次,不提易主之事,也不提下界是否有人来访之事。所以今天的聚会大家都避轻就重的说,是谁漏的馅?
落花见萧玉不说话,更加重了沛菡所言的真实性,用手肘狠狠地抵着萧玉的脖子,强压着怒气:“他人呢!”
萧玉没想到三年了,落花还是没能忘了他:“他。”
“他在哪!”落花冲着萧玉怒吼。
萧玉也沉不住气,一把推开了落花,对他劈头盖脸而来:“他死了不是更好。你就不用在他和家族之间徘徊不定。三年了,你还没想通吗!”
从萧玉的口里得到了一锤定音,落花的身体一下子被抽空了,直往后退,阶梯上踩空直接摔在了地上,看着茫茫夜色,落花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惆怅、苦闷、揪心、绝望,泪珠子一颗一颗滚入三千烦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