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罗罗女人更是生气:“装什么忠贞不屈你个老变态……”
她说着就作势要扣扳机。
“好的,我答应。”浦亦扬先开了口,“我们和阿塔没有仇怨,呃,起码我不准备对她做什么。只是,翁老板,我希望你除了坐标以外,再多告诉我一件事。”
一听他答应不伤害阿塔,翁显得配合了许多:“什么事?”
浦亦扬直视着他:“我希望你告诉我,你为何这么怕死。”
翁犹豫了下,眼神稍有躲闪:“怕死怎么了?这不是人之常情。”
毕罗罗女人推了他一把:“少装蒜,刚才还嚷嚷自己不怕的是谁?”
浦亦扬:“翁老板,你自己说了,你死过一百三十多次,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阿塔也是,她当宇宙海盗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怕人上门寻仇?你这么不想死,又宁可死也要保住另一个人的性命,这只能说明,有什么事发生了,让你现在变了主意,不希望自己和关心的人在游戏里死亡。我说的对不对?”
翁又沉默了会,终于开口:“我没看错,你真的是个聪明人。但这件事,我不能也不是很想说出来。”
毕罗罗女人威胁道:“又不老实了?”
翁畏惧地缩了缩,连大光脑袋都像是小了一圈。
“不不,你误会了。之所以不能,是因为我也说不清楚,这只是一个感觉,还没有充分的证据,”他急急忙忙地说,“只是很多人都感觉到了,DELTA里死亡的代价正在变高……或者说更危险了。所以我不想死。”
浦亦扬微微皱起了眉。翁这番说辞,没有代雅星广场上那个女人那么直白,但也多少暗示DELTA里有什么事发生了变化,而且还多给出了一个信息,这改变与死亡有关。他说的危险,会是足以威胁到玩家现实生活的危险么?
“你说的代价变高,是指什么?”他问。
“我真的不知道。”翁无奈地说,“我再有钱,也只是游戏里的钱,我能比一般游戏里的玩家听到更多风声,但那只是风声。你能明白么?这也是我为何不想说出来。”
浦亦扬:“因为你的钱都是从这个游戏里赚来的。如果你告诉别的玩家,DELTA现在有危险,你在游戏里的事业就毁了。”
“你可以这么说,毕竟我是个奸商,”翁满不在乎地承认,可是又盯住了路过的,“可是,我对这个游戏也是有感情的。你也是老玩家,你对DELTA也有感情,你不希望它因为一些未必是事实的传言毁掉,我能看得出来。”
浦亦扬沉沉说道:“除非那真的不是事实。”
“如果是事实的话,又怎么样?任何一样东西,都有好的可能性,也有坏的可能性,”翁低低说,“我希望,当我们爱的这样东西,向世人露出它的獠牙之时,人们可以选择去拯救它,而不是摧毁它。”
毕罗罗女人打断了他:“你打的哑谜够多了,老混蛋。现在,坐标。”
艾利巴人笑了笑,举起长肢,在空中敲打了几行字。
系统变出了一个小小的存储晶体,自动飞到路过的手上。
浦亦扬点击收取。
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他们离找到阿塔更近了一步。两人一块回到那艘抢来的船上,路过的负责开船,毕罗罗女人闷闷地站在一旁。
“鬼话连篇。”过了会那人说,“前言不搭后语的,一看就是个耍嘴皮子的老骗子。”
浦亦扬毫不意外那人不喜欢艾利巴人,笑笑说:“下次再见到他,我陪你一块揍他一顿。”
那人哼了一声:“这还用你说?等我跟你找到那个海鲨帮的女人,证明那个头上长树的家伙就是自己犯蠢,我一定回来打死那个章鱼脑袋。一次不够,起码十次。”
浦亦扬笑着笑着,摇摇头。
那家伙果然还是老样子。小气,记仇,而且依然固执地不相信DELTA有问题。
“等找到阿塔再说吧……今天时间不早了。”他说着就准备下线,不料路过的忽然动不了了。
“先别跑,还有账没算,”毕罗罗女人拎住人类的衣服领子,“说吧,你刚才是不是真想把我丢给那个猥琐的老骗子?”
浦亦扬怔了怔,回顾了一圈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心想,这问题怎么听着不大对劲呢?即便想秋后算账,难道那人不是应该先同他计较他在赌场里毛手毛脚的问题,而不是听起来……像是受了莫大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