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说_作者:番尘/周流人鬼关(12)

  韩寂又说,“自古功成名就者,哪个仅凭一腔忠勇?或许你不知,大帅早有意提拔你,但若无谋略可非好事,小到自身难保,大到连累三军。”

  归根结底云阶感觉若不答应未免不识抬举,从长远考虑,这事对他百益无害。

  如此想着,云阶便默默答应下来。

  几日后军旨下达,提任凌云阶为前军左将军。

  并将先锋队取撤,编入哨骑营,基本无需再像从前以身犯险,更侧重于敏锐的观察力刺探敌情。

  位至左将军,需参与议兵。

  云阶从先锋营搬到独立的将军营。

  童怀左右非要跟着,云阶只好将他作为随侍带上。只因为童怀是原先锋队最年小的一个。

  (那什么前军,前锋,先锋,架空架得自己都糊涂了,我的意思先锋归属前军,要先探路的,遇上陷阱敌军什么的,就要交锋。改为哨骑么,减少无谓的牺牲,注重于暗地里刺探敌情。反正不重要,我就这么解释一下,觉得可能前面有些地方把前锋先锋写乱,没写清楚。总之,不重要……)

  第7章 七

  七

  孙子兵法曰,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古往今来兵家,兵法千万。不费一兵一卒而取胜,无疑是最理想的战果。

  然而两军对峙,不流血不牺牲,恐怕不可能。如若不然,或燕氏灭国,或定康亡朝,何至焦灼十几年战乱仍未平息。

  谋略这等事非一朝一夕可成,云阶决意先以切实的战法阵法为上。

  韩寂大帐里添了个小型沙盘。

  每日操练结束傍晚开始,云阶埋头韩寂营帐。

  起初,韩寂并不亲自教授什么,只留云阶独自熟悉地形地势。

  待他烂熟于心之后,才就兵书所言演练兵法。

  很长一段时间,韩寂账内的烛火总是彻夜通明。往往帐内的情形,一人一册,各不干扰,或云阶捧着兵法独自辗转在地形图和沙盘之间。而韩寂则有问才答,看得疲累了便倒头睡,也不管烛下的云阶一副痴傻模样。

  两人的相处君子之交,不温也不火。

  不过云阶对韩寂是心存感激的,大抵就如为他所救的士兵对他一样,况且韩寂实实在在算救过他。

  为此他渴望学有所成。

  只有一件事令他颇烦恼。

  无论多晚回帐就寝,童怀总在等他。

  几次三番劝说无果便随了他。

  这日,两人就下回的作战方略商讨时,韩寂被大帅请走,于是云阶提早回帐。

  没过几个将军帐,就看见童怀和一个卫兵唠家常。

  童怀迅速错步跑前来,嬉笑道,“左将军,今日这么早回帐?”

  云阶不露声色,拐了几个弯将他领到稍偏的空地,才压低声音道,

  “军中禁令,不得擅离职守,你来军营一年多这点规矩都不知?”

  童怀三分委屈,弱声道,“军规我条条铭记。”

  云阶眼一挑,睨他,“便是明知故犯了?”

  童怀低下头声音放得更轻,“不是…我就是觉得无趣,见周围没人,才……”

  “我说过不必等,你和其他士兵一样按点入寝便好,我不用人伺候。”

  童怀默默瘪嘴。

  云阶并无责怪的意思,但见童怀越发委屈样,许是语气稍重了些,叹息一声手按住他肩头,“军规不可坏,令则行禁则止,以后不能再犯。”

  童怀的状态却未好转,翁声翁气道,“前将军的侍卫,不仅近身侍候,还侍寝呢……”

  云阶听了个半清,手自动垂下,看牢了童怀,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童怀昂起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一字一声,“侍寝。”

  云阶瞬间懵住,好半晌才转过弯明白侍寝的意思,压着声低喝,“胡说八道。”

  “真的!”

  “不可能。”

  “你情我愿怎么不可能。”童怀话接得顺溜。

  云阶的脸便塌下来,“以此谋求晋升之道是为不耻。回营去吧。”

  童怀定在原地,抓住他的手,语声迫切,“我不求晋升,只是仰慕将军……”

  云阶直直看了好一会,将童怀的手扒开,深长的一口气吐出,“你还小,别走了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