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这时忽然打开,光线骤然变亮,戾南城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再抬眼时高高扬起的手掌背光而来,丝毫不留情面的一记耳光,声音脆亮,也十分有效,打得他扑倒一边,耳边嗡嗡作响,嘴里顿时一股血腥味。
“混账东西!”戾王爷戟指怒目,大喘着粗气,空中的手指不住地轻抖。
那厢李麟匐倒在地,声音慌乱无措,“父皇……”
而那站在门口的皇帝此时阴晴不明,眼里流露的失望却是昭然可见。
一旁的大皇子李徽,震惊的目光和难以置信的神情演示地天衣无缝。
“回宫。”
皇帝拂袖而去。
晴好的阳光,风吹云动,悠然遮住天日,须臾间阴影密布。
戾南城还是被掌掴的姿势颓坐,眼神空茫,只见他喉间鼓动,咽下嘴里的血腥,忽地脸上笑意漫开,越来越扩大,笑声一次高过一次,心底的那点侥幸,最终湮灭。
戾王爷第二声斥喝还未出口,一阵狂笑过后的戾南城眼一闭,头重重磕在地板上,直接笑背过气了。
鸾凤和鸣,媚药,价值千金。贵就贵在能乱意迷情,少量服用者,行云雨之事时有极致的享受,如身在云雾里飘然若仙。服用过多,情形就像戾南城那般,有短暂的昏迷,效果自然更胜一筹,反作用则是精神萎靡,半月之内不可再次行房。
中途哑巴在林成风怀里舒醒过来,眼神显然已经迷迷糊糊,完全认不得眼前是谁。林成风低头看了一眼,继续策马。
转醒的哑巴,只安分了一会儿,蜷缩身子开始往林成风胸前拱。
林成风整个背部僵直地像跟木头,气息也乱了方寸,缰绳在他手中摇摆,马跑偏了方向。
“糟糕,发作了。”青晏皱眉,担心地说了句。
这话点醒了林成风,他立刻正襟危坐深吸几口气,定住心神,“快走。”
马蹄加紧,跑得飞快。
匆忙回到小院,林成风要把哑巴放到床铺上,可哑巴的双手紧紧锁着他的脖颈,吊着他不肯撒手。
林成风半弯腰上身伏低,头便离哑巴很近。他一心掰开哑巴的双手,忽然间脸颊一热,他回过头,哑巴的嘴唇立刻贴上他,细细啄着他的唇瓣。
林成风的脸霎时红成酱色,人也呆了。
青晏站在三步外,别开眼咳了一声,“这个…有解药吗?”
林成风赶忙扭开脸,声音略嘶哑,“我不知…他没和我说。”
“他也没和我说啊,哎呦,这可怎么办……”
青晏急得跺脚,再一看哑巴,已经从床上跪起,攀着林成风的脖颈,十足一副欲求的模样。
“那交给你处理吧,他什么也没说只能这样。”
说完飞似的跑出厢房,顺带关上了房门。
林成风一时间六神没了主,僵直着脖子,甚至眼睛也不会眨了,盯着房门的方向,一颗心简直要跳出胸膛来。
哑巴独自沉醉在探索里,杂乱无章地撕扯林成风的衣裳,嘴更没闲着,触到热乎乎的地方,便一路亲吻上去。
林成风只觉得那在他唇边脸颊颈侧游走的热度,像火一样,快把他从内到外烧成灰了。
理智的弦绷得太紧,总有断的一刻。
终于林成风狠狠把眼一闭,摆正了脸迎上。
他不是没想过。
此时此刻,他把持的道德线已经彻底崩坏。
欲念形同猛兽,教唆两人遵从本心。
不知是什么叫了停,把哑巴游离天外的意识唤回了脑中。
“林成风……”
满室静谧,呼吸还是乱的,床上的二人和空气一同静止。
差一步,只差一步,哑巴突然醒觉,难忍的欲望毅然叫嚣着。
林成风翻了身坐到床沿,躲不开乘人之危的嫌疑,他羞愧难当,耷拉着脑袋,像犯了死罪似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给哑巴跪下认错。
“对不住…”哑巴先开了口,“让我单独待会可以吗…”
林成风不敢回头,抓起衣裳落荒而逃。
哑巴爬下床,晃晃悠悠地走到桌前,将一壶凉水从头顶灌下。再往回走,脚步交错地全无方向,最后跌在床沿,想起身已十分困难,只好把着床将头埋进床褥。
细碎的声音,像难受的□□,又像低低的啜泣。
青晏听见开门声,跑出来一看,只见到林成风匆忙走进自己房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