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进去,翟南进房间之际回头看了眼陆池,见他老老实实站着,也放心进去,只是门依旧敞开着。
翟南没有想过要和朝云走到这一步,对方虽然是被他所救,可她为了翟国牺牲自己到巫国收集消息,付出的外人远远想不到,翟南敬重她,他也并非是不明白朝云对他的心思,只是感情这种事越是抑制越难以掌控,翟南本以为不给予回应,不越界,朝云就会死心。
可他偏偏摊上陆池这个醋坛子,而且他还在一个时辰前刚决定试着喜欢陆池。
因此这把快刀必须斩下乱麻。
朝云见他面有愧色,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
和翟南相知数年,如果他们真有可能,孩子怕也可以打酱油了。
朝云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是不甘心,她喜欢多年的人,怎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呢?
而事到如今,她能抓住的是什么?这个人从不属于她,但凡露出一点爱恋,他立刻退后三尺,距离拉得远远地,深怕她饿狼扑羊似的。
朝云笑了笑,多年暗恋一朝走到终点,还未见点阳光就先胎死腹中,她能保留的,也就是这份先开口的尊严。
“王爷,我的心中多得是儿女情长,国仇家恨只是为了更加靠近你的添加,因此你无须对我觉得愧疚。”
翟南沉默,他知道朝云是明白他的目的了。
朝云温婉地别了别鬓角的发,道:“我只问王爷一件事,今日坦白,是你想这么做还是因为陆公子?”
朝云不愿称呼陆池为王妃,她的心底仍留有一片别人无法触碰和抵达的圣地。
“有何区别?”
“因为我觉得我还可以再争取。”
翟南道:“抱歉拖了你这么多年。”
朝云忽然想哭,转瞬眼睛便盈满了泪水。
到底是朋友,他不能做伸手安慰的那个人,就不能妨碍人家发泄情绪,翟南站起来,说:“陆池还在等我,先走了。”
朝云本能地喊他:“王爷…”
翟南只有一瞬想要滞留,可脚步依旧不停,那个想法快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是错觉。
朝云终于失控,掩面哭泣。
陆池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正好看见翟南拉上门。
他也不问,笑说:“下去吃饭。”
翟南看着凑上来的人:“高兴?”
陆池笑说:“估计能吃掉你好些银子。”
翟南道:“你请。”
陆池想牵他的手,但是想到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生生忍住:“真会挑时候,我相公刚给了我不少银子。”
翟南被他这副不嫌事大的口气逗乐了,但他的脸皮绷得住,只是唇角勾了勾。
但翟南还是把人带回了南王府,楼上拒绝让人伤心,楼下与夫人大吃大喝,真不顾别人感受未免太过缺德。
陆池全程没意见,翟南终于肯切断朝云的念头这事能让他开心好几天。
当夜,陆池依旧在南王府住下。
管家对此表示欢迎。还热情洋溢地帮他收拾书房,换上软绵绵的被子,大红色甚是耀眼。
“…”陆池无福消受,脚底抹油溜到了翟南房前。
彼时翟南正打算歇息。
单听敲门声就知道是谁,他犹豫着是开门迎接麻烦还是当做没听到…
“王爷,你睡了吗?”
翟南深呼口气,过去开门。
“何事?”
陆池穿着白色里衣,披头散发,若非那张脸红润细腻,和传说中的鬼没有区别。
陆池伸脚,被翟南卡住。
陆池眨着眼睛问:“你想我耍无赖吗?”
“我开门只是换个地方让你耍无赖。”
“那你是希望这件事只有你一人知晓还是众人皆知?”
翟南落败,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门。
陆池风似的跑到床上钻进被窝,当即被翟南的味道冲的差点流鼻血,忙露出头喘气。
翟南坐在床边,问:“你不是喜欢书房?”
陆池两手抓着被子,说:“在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前它是的。”
翟南又问:“想在这个房间睡?”
陆池狂点头。
翟南起身。
陆池问他:“你做什么?”
翟南不答,陆池听见开柜子的声音,过了一会,翟南抱了被子回来,以铺毯子的动作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