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长发半遮住了雪白细腻的脸颊,水润的红唇因呼吸微微张着,时不时轻颤一下,泛着迷人的色泽。衣襟微敞,胸膛半露,现在,他像个小动物似的毫无防备地睡着,给予了身边人百分百的信任。
白龙大人啊白龙大人,你真的直得堪比擎天柱吗?
奕言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燥热不堪。
某个部位已经蠢蠢欲动。
奕言内心有些焦躁,倏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动静有些大,惊得凌珺从梦中醒来。
一双凤眼惺忪地眨了眨,在看到奕言沐浴着月光临窗而立的身影之后,揉着眼,笑得浅浅的:“奕言,你怎么醒了?”
因奕言并不喜欢凌珺喊他大泥鳅,也不想让他喊他父亲,便直接让他喊起了自己的名字。
奕言的嗓子有些哑,却是连头都不敢回:“你怎么不在你自己屋里睡了?”
身后传来了衣料的摩擦声,想必是凌珺下了床摸索着朝奕言走过来:“我自己一个人睡不惯,认床。”
认床,认谁的床?认我的床呗?
奕言强自按捺着自己燥热不堪的冲动:“那我去你房里睡。”
说完,却还不等凌珺有任何回答,径自就朝外跑去。
银白的发丝落上了月光,灿烂得犹如天边星河。
这样看来,白龙大人竟像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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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没有一点缓冲。
凤族出事了。
大泽一夜之间就见了底。
宓妃连通报都来不及等,急急忙忙地就推开奕言的仆从,直直闯了进去。
堂堂洛神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奕言眉头紧紧揪在了一块,沉声询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宓妃全身都在颤抖,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就连说出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大泽的水,一夜之间就见了底。
方圆百里,草木凋零衰败,而且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天地间的灵气仿佛都随着大泽水一同消失了,所有人甚至觉得呼吸间都有些滞涩,如同在冰下艰难流动着的泉水。
大泽是在凤族境内的,大泽出了问题,生灵涂炭,凤族族长难辞其咎。
几大部族甚至已经派兵围上了凤族,扬言凤族居心叵测,非要凤族给一个交代。
宓妃晶蓝的眸子里早已天塌地陷:“四星聚合,兵丧并起,君子忧愁,小人流亡,凶相也!”
“而且……”
奕言冷然:“而且?”
“百年前那股诡异的能量波动,再次现世。”
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窜入二人的耳朵:“那是什么?”
二人同时转过头去,一同望见了逆光站在门口的凌珺。
白衣白发,白得太过不真实。
凌珺的脸紧绷着,平日里眸中闪烁的星光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渊,漆黑不见底的深渊。
奕言哑着嗓子,带着些许训斥:“正经事轮不着你来添乱,快回去。”
凌珺的眼睛眨了眨,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定然不太简单,听着奕言的训斥,却在对上他眼睛的时候嘴角还能艰难地挂起一抹笑容:“我长大了,有些事我有权利知道。”
宓妃刚要开口替凌珺说些话,就看见奕言的那一张脸沉了下去,硬朗的脸部线条开始往外滚滚地散发出寒气,摆出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冷然说道:“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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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奕言是出于什么角度在考虑事情,凤族这趟浑水,他完全不想让凌珺去掺和。
心里想的一个样,话至唇间,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样:“你觉得单多出你一个能解决什么问题?”
“你未免也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白发落上了光,暖金的光辉将发尾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凌珺低垂着头,将奕言的话默默地听到了耳朵里,等到奕言话音落下,凌珺笑着抬起了头,嘴角极力地上扬着,仔细看去,还能看见带着弧度的嘴角止不住地在颤抖。
凌珺近乎倔强地笑着:“奕言,我自认为我的能力是不差的。”
奕言轻轻撇过了头:“什么能力,送死的能力?”
宓妃却是再也看不下去,款款移步挡在了凌珺前面,娇软的女声却是带上了些斥责的意味:“白龙大人,他到底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