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着萧璟珩的面,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顾清辞心中叹气,慢吞吞地将碗凑到嘴边,屏住呼吸仰头一口喝下,许是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到些许,他扔开碗捂住嘴重重咳嗽,满嘴都是苦味。
萧璟珩见状,探身向前,伸手帮他顺胸口,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里衣内温热的皮肤,从他的角度又隐约能探得被里衣遮住的某些风景。如同被针扎到一般,萧璟珩猛地缩回手,脑中想起某次在浴桶中做的事,脸霎时涨红。
顾清辞缓过来,借着月色看见萧璟珩面色通红,以为他也生了病,便探身摸他的额头,一边摸一边道:“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因为方才淋了雨?快叫军医给你也看看吧。”
“不,我没事。”萧璟珩恍然回神,扶着顾清辞在chuáng上躺下,又给他掖好被角,道了晚安后急匆匆跑回自己营帐。
耳边只听得到磅礴的雨声,以及自己狂乱的心跳声。萧璟珩失神地坐下,倒了杯凉水猛灌入口中,冰凉的液体润过喉咙与胸腔,才使他脑子清醒一些。
为何每次近清辞的身,自己的身体都会起奇怪的反应?
身下隐隐又有抬头之势,萧璟珩大惊失色,一个箭步跳上chuáng钻入被中,脸涨得更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怎么了?
这头萧璟珩彻夜难眠,那头京城却传来不好的消息。七日后消息抵达军营,萧璟珩放下手中的信,面色难看,手指微微颤抖。
前太傅顾勉病逝。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忘记设置更新时间了T﹏T
最近加班,根本没空码字,可能无法保持日更了,具体明天再看改成怎么更新。
晚安。
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前往京城的一条山道上,一辆马车徐徐前进着。车内,萧璟珩转头看向靠坐在车壁双目紧闭的顾清辞,面色纠结,yù言又止。
几个时辰前,顾清辞还是得知了顾勉病逝的消息,一向冷静的他,说甚也不愿听劝,执意要跟着李叔乔装前往京城。
于是他们便出现在了这辆马车上,跟着李叔扮作他的手下,跟着他一起入京。然萧璟珩担心的是,他们前路是否会遇到阻碍,毕竟被贬官员未得传召擅自入京,不是小事一桩,而自己的身份,更是麻烦重重。
“咳咳咳……”顾清辞靠在车壁上,尚还闭着双目,便捂着嘴难耐地咳嗽起来,喉咙中痒意难忍,但吞咽时却又如针扎般疼痛。
萧璟珩见状,急忙打开水囊凑到他唇边,又扶着他坐直身体,右手轻拍背脊,帮他顺气。好不容易咳嗽止住,萧璟珩忍不住道:“让李叔慢些吧,这风灌进来,清辞的咳嗽何时才能痊愈?”
“无碍的。”顾清辞摇头,缓缓睁开双目,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难掩悲伤。五年前他离开之时,父亲的身体便大不如前,没想到如今竟是抛下他一人逝去。他一刻也等待不了,又怎能因为自己,让马车慢下来?
三人便这般日夜兼程地赶了几日,终于抵达京城之外,幸好现下无甚大事,守卫查得并不严,顾清辞与萧璟珩又易了容,自是无人能够认出,于是三人便顺利入了城。
一进城,顾清辞便迫不及待赶往太傅府,路过正门时,他瞧见府门上挂满了白灯笼,无端凄凉,他脊背僵直,眼眶骤然一热,险些流下泪来。
萧璟珩默不作声地站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顾清辞回过神来,抬起步子往前走,两人绕过正门从后门进府,五年前他离开时,太傅府的家丁便少之又少,如今竟是一人也无。到了灵堂,顾清辞站在几步开外,抬起的腿变得格外沉重,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费极大的勇气。
好不容易踏过门槛进入堂内,顾清辞只看得到满目的白色,顾勉的棺椁放置在堂中央,牌位立在桌子正中,牌前香烛青烟缭绕,牌上的字刺目扎眼,字字戳心。
他拖着双腿走到棺椁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膝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疼痛与冰凉透骨而来。回到熟悉的家,顾清辞qiáng忍了多日的泪水终于如泄洪般倾流而下,瞬间便打湿了面庞。
“爹,不孝子清辞回来了。”顾清辞哽咽道,他凝视着桌上冰冷的牌位,弯下腰重重地磕了一头,起来时额头显然多了一块淤青,然而他却像是不知道疼一般,一下又一下地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