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白弃身上,我噘起嘴来。他看在眼里,拍拍我的脸:“乖,我们爱你啊。”
这一幕真是天伦之聚,其乐融融,简直要让我酸性大发,做出一首诗来,突然庄缺一跃而起,冲向她的办公桌,庄敛立刻说:“姐姐的手下人传情报回来了。”
果然,第一分队传回了消息,两百公里内一切身上带有伤痕的非人踪迹收集完毕,全部在跟踪掌握中。
刚才拿来做闭路电视屏的那面墙,现在切换了画面,出现很多追踪路线示意图,线条流畅,构图简洁,重点标志物以英文字母注明,红蓝两种颜色代表追跑双方的前进方向,在图的旁边有几句话,说明被追对象的受伤情况和受伤原因,目前所在地点与可能走向。几乎达到了海明威的写作标准,简洁得要命,
我对庄缺手下人的文字功力表达了由衷的赞美,秦礼不以为然的揭发了真相:“哪儿啊,她有阅读障碍症,写得罗嗦她会抓狂的。”
庄缺一开始工作,那副大家姐的风范,真是令人神往。她一目十行,再十目一行,把所有图像看了一个仔细,唰唰挑选出两副,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刚给你们打跑的那几个,阿弃的霹雳波动伤了那个女孩子的内脏,他们进入了德国境内。”另一副:“这是我家厨师,七魂将散,情势危险,掠走他的是个跑单帮的杀手,应该是受雇于人,他们在,嗯,路得安路三号地下室。”
从浮世会到路得安路三号,路上耗时大约十分钟。考虑到我们走的是空中绝对直线距离,其实真不算近。到地头上落下一看,眼前挂了一个好大的招牌,西八乐器专卖店。没见到店面,只有一条楼梯直通地下,陡峭狭窄,丝毫照明都欠奉,下个两步,就陷入一片昏黑,开店的人分明不是想做生意,是在制造杀人意外。
我嘀咕着往下跑,拉着白弃的手,一点点蹭,要说怎么就小心谨慎起来,以前看到这种地界,都是先用大慈大悲掌开一天窗。可是小白的掌心那么暖,紧紧握着我的,似临奈何渊鸟回潭那么郑重。怎么舍得放开。
我一边下还一边唠叨:“小白,你刚才为什么放那些混蛋走,就是他们打了我的马仔,也打了庄缺的马仔。”
他不以为然:“不够打的,给他们跑好了。”
拍拍我:“之后自然有够打的出来,放心。”
听起来很有战略眼光,莫非你是想引蛇出洞?啊,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英明神武了,实在爱煞,来给我波一下。
这当儿楼梯下完,地下室一道门,黑色铁锁杠在当眼处,旁边的白色墙壁红漆鸡血,喷涂了好多语句,中心思想都是不给银子杀你全家又全家之类。
看来古今中外,风物虽改,追债手段无不同,我在铁门前站定,贴上去透视了一下,回头告诉小白:“里面有人。”
再看一下,再告诉小白:“躲在门后面,拿了斧头,准备偷袭我。”
小白说:“哦”。把我牵在后面,走上去,踢了一脚。
那门整扇弹出门框,以极快速度向后挪移了半米左右,然后平平倒下,接着有个半举斧子,正作势欲扑的身形从门中间徐徐冒出,定在那里。
从头到尾,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那门以极厚生铁铸成,以法力洞穿,粉碎,都不算难,但小白对肌肉力量的运用,却有非常技巧,看,现在那扇门的中心部分出现了一个人形装饰,其他部分居然还丝毫无损。
我举起大拇指表示了一下我的崇拜之后,冲上去把那人揪起来,先左右给两个嘴巴―――我不是报人家埋伏之仇,主要那碎铁粉罩他一脑袋,我看不清楚样子啊。
铁粉纷纷落下,露出一张属于无名小卒的面孔,被强力震得失去了知觉,完全不值得浪费表情和精力,一把推到旁边,我跳出去巡视一遍,几间空旷的房子,散落着以前陈列乐器的架子,零落狼藉,灰尘遍地,如庄缺情报中所指示,我走进其中一个房间,果然看到地上蜷缩着和之康。
我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势,告诉小白:“说不定没救了呢。”
他大为紧张:“真的?”
我翻一翻白眼:“第一不要怀疑我的判断力,第二,你那么紧张干吗?”
小白过来,亲自检察了一下和之康的身体,摇摇头:“我紧张庄缺,她前两年修行出了岔子,身体留下大毛病,对一切食物都失去兴趣,直到这个厨师出现,才重新能够吃饭。他要是死了,庄缺一定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