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问:“干吗呢?”
小破采取的姿势,就好像母鸡护雏一样,弯腰张手,俯在阿落上空。他好似是钢铁铸成一般,无论怎么推搡或冲撞,都无法突破成功,当后面的攻击队伍想绕过他直接解决阿落时,他的脚步就开始移动,而且速度匪夷所思,完全形成了一道幻影防护墙。
一边动一边还和阿落聊天:“你就蹲着。站起来我手包不过来。”
阿落紧张了一阵子,发现自己真的很安全,当即就放松了,拉拉腿蹲得舒服些,要是可以,恨不得再拿杯热巧克力喝:“我不站。哎,你痛不痛?要不要我来挨一会?”
小破看不起他:“你挨一会就死了。他们手上戴了铁的班指,不过我不痛,如果痛,我就开始打人了。”
痛才打人?为什么?阿落好奇得很。
小破回头看看后面那些兄弟,大家都有点累了,动作越来越慢,而且都在喘,说是群殴,不如说在表演格斗技分解动作。他解释道:“我爹说的,只有在我感觉到疼痛的情况下,才能对人类还手。”
阿落点点头:“蚊子就没关系。”他对那晚蚊子们的遭遇还念念不忘。
小破嗯一声:“蚊子没关系,蚊子可以随便打。”忽然一抬头,看天上浮云悠悠,嘀咕道:“谁在说这个人类好强。”
打了半天,被揍的屁事没有,聊游戏技巧聊得热火朝天,阿落在包围圈里呆腻了,还能瞅准空子伸伸腿脚,做一两个瑜伽动作,揍人那群基本上就崩溃了,好多人眼泪汪汪的,不断寻求同伴支持:“继续吗?还要继续吗?”比较坚强的就鼓励大家:“挺住,挺住,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其他看热闹的学生围上来,开盘口赌一分钟后揍人的还能剩下几个不虚脱。
这场闹剧演了半小时,上课钟终于敲响了,胡佛一党仿佛是欧战胜利日在巴黎街头庆祝和平来临的群众,欢呼雀跃,以要赶去上课的名义一哄而散,此时魔鬼关也出现在了电梯门口,他目击这一不同寻常的斗殴事件,惊讶了足足两分钟,两分钟之后,所有学生们都发现了他的存在,顿时从各种途径跑得干干净净。唯一留下小破和阿落在当场。
还和魔鬼关打招呼:“老师你好。”
阿落还习惯性的申辩:“不是我先动手的。”
魔鬼关呆呆地看着他和小破,缓慢地点头:“哦……哦……”
在他拖着长调的哦声中,两人轻松自在地走远,小破提醒阿落:“今天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后者对此颇感惊讶,继而相当激动:“生平第一次啊。”
激动完了,阿落想到一件自己大事:“星期五晚上,你到底是怎么干掉那些大蚊子的?”
小破波澜不惊,好象在正常的人类社会里,蚊子比鸵鸟还大是多么的顺理成章:“没什么啊,你爸在我家沙发上落下一把小刀子,我追出来想拿回给你们。看到蚊子就顺便打了下。”
阿落瞪大眼睛:“顺便?你怎么顺便的?”
马上要走进班级门,他停下来摆了一个丢铅球的POSE:“就这样丢出刀子,绕场一周?”
那位被质询的对象耸耸肩,毫无表情:“差不多。” 阿落保持那个姿势,百思不得其解,而他所不得解的内容,是在什么角度,以什么力度,令一把小刀飞出那样幻彩流星的效果,而不是蚊子的存在合理性问题---由此可见,安对他的常识教育,基本上是失败的……
小破看他发愣,建议道:“要不你尝试一下。”阿落很有自知之明:“我不行。”
小破摇摇头:“不尝试怎么知道不行。”
从铅笔盒里拿出一把小刀:“来,我教你。”
这真的是一把小刀,塑料柄,主要功能是削铅笔,绝不算锋利,倘若用于敌对,简直等于握一个虚无在手里。
小刀放进阿落的掌心,一接触,他的食指和大拇指立刻相贴,将刀柄轻捏,手腕充满张力,指掌稳定,看似漫不经心,却是用刀行家的姿势。小破咿了一声:“你平时用刀?”
这个一拿武器就特别紧张的孩子慌慌张张的看他:“我每个周末做饭给我爹吃,用菜刀。”
小破点点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