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军并没有直接把王二麻押送进京,而是在外面找了家客栈,安排他住下。王二麻想:这就和死刑犯在行刑之前总会被招待一顿好吃的吃了再上路是一个道理,今天我安排住客栈,明天就该上街被砍头了。
王二麻被押回客栈住下的时候,明知没有希望,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我会死吗 ?”
没人理他。但王二麻也不知是心理因素作祟还是怎样,就觉得他们内心的答案是肯定的。一时之间,心中难平,连叫喊的jīng力也没有了。晚上的时间,穆谦来到了这家客栈。在此之前,王二麻并没有见过天子真容,所以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正犹豫间,听到一众羽林军恭敬叫他“皇上”,心头一跳,腿就不自觉跪了下去,一句“皇上”还没喊出口,就被穆谦打断,“你就是王二麻 ?”
王二麻微怔片刻,缘由是他在想穆谦怎会知道他的名字。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一直被他们监视一样,这可真是令他惶恐备至。
就在他微怔的片刻,穆谦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王二麻?”语气中多了一丝不耐烦。其实穆谦在来之前就已经看过他的画像,如今这么问,只是为确认一下这么奇葩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存在。
王二麻回过神来,忙道:“是,正是小人。”此番回答,与他来说已经是恭敬异常。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天子,天子尊荣,不怒自威。王二麻又是个欺软怕硬的怂人,见到穆宵就怂成那样,遑论天子穆谦。
穆谦“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一掀衣摆坐下,也不叫王二麻起来。他先是看了王二麻几眼,才又道 : “朕问你三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如果有半句假言,你该知道后果。”
王二麻在穆宵那里经历了一通,哪里还敢造次,忙表明自己态度, “皇上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穆谦点头,很满意他这样的态度。他微一顿首,问道:“你府中是否种有析柇树 ?”
王二麻回道 :“小人府上的确有。”
穆谦又问, “‘chūn醉’,你府上可也有?”
王二麻又回:“小人府上的确有,不过·······”
穆谦抬手止住他余下话头,“回答朕的问题就好,朕不听旁的。”
“······”王二麻 :“是。”
穆谦再问 :“从你府上搜出来的那包白色药粉,你可知是什么 ?”
王二麻目光闪烁,犹豫道 :“这个······小人是知道的。不过小人,小人并不知道这个是gān什么的啊!”
穆谦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qíng,“你以为,朕会信你 ?”
短不过七个字,却一下把王二麻打下深渊。他扑倒在穆谦脚边,又被羽林军立马拉开,仿佛怕他侮了天子尊容。王二麻全力挣扎,发现实在挣不过,急道 :“皇上,小人冤枉!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穆谦站起来,冷笑道 :“你可一点都不冤枉。析柇树能制毒你不会不知道,chūn醉是皇室贡茶你不会不知道。光是最后一个,就够你死好几回了。”
王二麻哑然,穆谦冷着脸摆手示意羽林军把他拖下去听候发落。羽林军尚未近身,王二麻突然从地上蹿起来就往门外跑,羽林军一个健步跨过去抓住他,王二麻被反拧住胳膊,疼痛让他一下失去行动力,他再次跪了下来。
穆谦踱步到他面前,冷声道 :“拒不认罪,妄图逃跑,罪加一等。”
王二麻前额伏地,把头磕的咚咚响。他语无伦次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皇上,皇上,chūn醉是小人在别处买来,这析柇树制的毒,也是那人他要的啊 !其他的,小,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穆谦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语无伦次,“卖你chūn醉的那人,可是姓林 ?”
王二麻忙点头,“对对对,就是姓林,他还是临安式人。皇上,请您明察啊!”
穆谦瞥他一眼,声音彻底冷下来,“那你可知,临安林式,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抄了个gān净?”
闻言,王二麻彻底傻了,他怒瞪着一双绿豆眼,适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人骗了。什么林公子,不过是人家用的一个假姓,如今出了事,那个假的林公子倒是全身而退,不见踪影,独留他一个给他背锅!王二麻心头火起,也知自己死罪难逃,索xing破罐子破摔,把那骗他的人连带穆谦穆宵一通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