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炷香的功夫后,他后悔了,因为他的鞋袜全湿了。这下回去肯定会遭林然责骂。穆桓止不可谓不沮丧。
虽说林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侍,但在原则xing的问题上,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比如在管教穆桓止的行为规范上,一旦他有越矩的行为或者做和他身份不符的事qíng,林然就会立马出来阻止穆桓止并且教训他一顿。更要死不死的是他的这种行为是被皇上默许的,因为皇上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穆桓止更好的知规矩明礼仪。
穆桓止想不通林然这样一个平日里说个话都轻轻柔柔的人教训起人来竟然是个能震住自己这个在宫里就差横着走的有点恶霸天分的人的。于是他问了博学多才的太傅关乎于此的原因,太傅沉吟片刻,简简单单,送了他四个字:因为你怂。
“你为何一个人待在这里?”穆桓止回过神,看见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娃娃。
“你是谁?”穆桓止从没听拂诺讲过雾宿山还有小孩。
男孩冲他笑笑,一双琉璃眸子璀璨异常,他歪着头,道:“不若你猜猜?”
……你猜我猜不猜的对话模式?穆桓止在心里诽谤 :我偏不猜。
“猜你也猜不出来。”男孩说。
……我有说我要猜吗?穆桓止很矜持地翻了个白眼。
“我叫……嗯,反正你师傅叫我ròu球。”男孩自报家门。
穆桓止看一眼他的体型,确实担得起“ròu球”这一称呼。“你好,我叫……”
“我知道的,你就是穆桓止。”
“……”对于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穆桓止没有深究,总归是拂诺认识的,应当不是坏人。“你一直在雾宿山”穆桓止问他。
“不经常。”ròu球答的极快。
难怪之前没见过。
“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ròu球问他。
“我的鞋袜湿了,不敢回去。”穆桓止有些沮丧。
“你怕你那内侍?”
“他管我比较严。”穆桓止正qíng绪低落中,也没察觉不经常在雾宿山待的ròu球怎么会知道他有一个内侍这件事的不寻常。
“真可怜。”ròu球说的小声,但还是一字不落尽数落到了穆桓止耳朵里。他看ròu球一眼,ròu球也正好往他这里看来,两人视线相撞,穆桓止突然生出这眼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感觉。他再次冲穆桓止笑笑,道:“你若信我,我立马帮你把鞋袜弄gān。”
自然是不信的。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同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真的会让人觉得他在chuī牛皮……但这些话穆桓止也就在心里想想,嘴上仍是客气地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麻烦了。”
ròu球双手环胸,冷哼一声,“你分明就是不信我。”
……你看,你很有自知之明嘛。穆桓止撇嘴,不置可否。
“我会让你信我的。”ròu球突然凑上来,眼里流光百转。穆桓止正惊讶ròu球的眼睛时,忽然感觉脚底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再看时,发觉鞋袜已经gān透了。这下由穆桓止目瞪口呆了。
“真的……真的就gān了……你怎么做到的?”穆桓止崇拜的样子表现的不能再明显。
ròu球摆摆手,一脸的得意,“区区小技,不足挂齿。”
穆桓止激动地抓住ròu球的手虚心求教,“你,你能教教我吗?”待他有了这项逆天的技能,以后就不用担心因为玩雪而把鞋袜弄湿了的qíng况出现了。穆桓止觉得自己太有远见了!
“想学?”ròu球抽出手,歪着脑袋问。
那必须想啊!穆桓止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非常想学,“你能教我吗?”
“不能。”
……拒绝的要不要这么gān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穆桓止不死心。
“不考虑。”
……
穆桓止掉头往回走,边走边诽谤 :不想教你gān嘛多此一举问我?!耍猴都不带你这样的!!
“喂喂喂!你去哪里啊?回来!”ròu球在后面喊。
穆桓止为了显示自己的一腔傲骨,在ròu球喊出那句话后,又连走了数步。其实还想往前走的,但一个眨眼的功夫ròu球就站在了他面前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