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好了,别说这有的没了,看戏看戏。”
肖正则本来什么想法都没有,这通话一听,接下去的戏越听越觉得意有所指,看完戏马上让在边上的人跟上那个说出让他心惊之话的人,让他打听好那人来历,尤其是他那个姑母。自己则赶回府里,想要跟大皇子说这事,转念又觉不妥,还是先查清楚。
人回来,那人的底细都打听清楚了,的确是有个姑母,曾在大户人家做过厨娘,问崔小姐,印象中好像也是有那么个人。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宁杀过不放过,下了灭口令。
却不想,当天才跟去看到的人,晚上竟然人去楼空了,一家子人全搬走了。再一打听,这家人本来就是要搬回老家的,刚好是今天。
肖正则不信事qíng会这般凑巧。却又收到一封信,门子说没看见是谁送来的,夹在了一堆堆礼品中。打开一看,脸色一下就白了。急忙去寻他那主子。
景承宇看完那信的内容,听肖正则说了大概,怒得一把甩了整张桌子,婢女被吓住了,却还是提起勇气去捡那一地láng藉,却被景承宇一脚踢开,肖正则使眼色让屋里人都退下。
“殿下,今天去跟的那三个人中有一个人去见过一个人,听形容,有点像中兴王府的那个姚安歌。”肖正则说。
“中兴王府……”景承宇手中的那封信中,有的是一张简单的地名,一个人名,连着就个数字,却是让他一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毛。
景承宇这些年一直找事由cha手军中,最后终于占了西南那位置。西南地远天高,想要做点什么简单的很。虽然私下里还有传言他竟在私养兵马。但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可那张纸不同,那张纸上写着的意思就是私兵的驻地,负责的人和人数。
还真是小看了他。景承宇直到这刻才意识他被慕博衍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少年耍了,对付崔仲连带着把自己也套进了坑里。猎了半辈子的鹰却让一只家雀儿给啄了眼。一掌下去劈碎了几案。
可是怎么发狠如今也是无用,肖正则面露难色:“那中兴王□□三个字脸上写得清楚,东西入了他手,自然就成了东宫这物,只怕……”
“怕?”景承宇抬起头,眼神中的凶狠毕露,“那龙椅还要指望我那英明的父皇多坐几年,不然他一死……”
若是谋反事成了,景云手里有再多东西有何用,不都是废纸一张。景承宇突然笑了,景云,慕博衍,你们给我等着。
慕博衍和姚安歌送的礼的确是给了景承宇一通好大的威bī。你死我未必亡,但若我这边出点什么事,你就别想好过。就这样被绑上了船,一个不高兴就能把你踹下海。
最不顺的应该算是景修宜了,自从中兴王爷从北疆回来之后就不对了,豫鲁一事爆出,他失了整个户部,而最让他惊奇的是景承宇跟景云似乎是连成了一片,他完全被压得死死的。虽说太子身边埋了一个林清猗,可是这女人被他那弟弟藏起来之后,出来一趟都难,更别说探消息了,太子对她就是一个歌女,抱着风花雪月可以,真有什么事又怎会让她在边上听着。
景承宇的势力在南方,西南两广,都是天高皇帝远的地界,景修宜的力量多在北方,但西北战了一场,对他而言损失也是大的,如今北疆那边的徐有余是完全不买他的帐。北庭那里也是翻了个,他手里有的只是个北庭都尉。战后倒是孝敬他的东西也丰厚了不少。但豫鲁之后,端了户部他的元气伤得太大,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无论北疆也好,豫鲁也罢,以前太子不起眼,他跟景承宇两相对抗,如今太子大了,羽翼丰了不少,陆离入主户部,皇帝给他选的太子妃又是萦阳郑家的小姐。中书令老了,但吏部尚书……相较于他,景修宜觉得自己现下才是四面楚歌,自己的地方正一点点被蚕食鲸吞了。
景承宇也好,景云也好,虽然看着声势大,但蜀吴之盟不足为惧,倒是那个慕博衍,真是小看他了。直到霍顿提醒,才惊觉哪哪都有这位年纪轻轻的王爷,不是直接参与就是横cha一脚。
连景承宇都能被他捏住,对他无可奈何,这些年完全被当成一个混吃等死的世家纨绔,愣是没人看出破绽,隐藏之深比那个和顺为皮,隐忍作骨的太子唯一个忍字自勉的更要让人心惊。景修宜原先只是觉得慕博衍只是个长得不错的人,也曾动过别的心思,这三皇子别的都好,就是yù望太大,并且男女不拒,皮相入的了他眼的没什么大碍的都会让他收进府中,或是藏入别院。可如今一想,下朝时候照个面,慕博衍带着笑脸看他,恭敬地招呼请安,他觉得那笑脸刺眼得厉害,那双盈人的桃花眼中弥着巨大的yīn谋,连那看向自己的目光都觉得是那种被盯上了的感觉。中兴王爷,如此八面玲珑,心机手腕俱全,不得不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