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喜欢喝花酒呢?慕博衍觉得除了那里酒是美人陪着饮的,更是因为那个地方热闹,温暖,每个带着心事来的人都会因为那虚假的热qíng和假意而暂时放开一下心怀,今宵有酒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可慕博衍放下酒壶,斜睨一眼,看到角落里那个小姑娘束手束脚的,欢场里的什么都有,除了真心和实意。那个姑娘想必是刚开始接客吧,他想,珠泪纷纷湿罗绮,少年公子负恩多。轻叹一声,也不知道那声叹息里夹了多少难忘的前世今生,摇摇头,脑子有些胀:“喝多了,喝多了……悲哀,可怜,不公。又如何呢,喝多了也就是醉上一场。桃花逐水流,浮生不也是不过大梦一场……”
姚安歌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他边上,慕博衍身上酒气大,他自己身上的也好不了多少,拉过慕博衍,扶住他肩膀:“王爷,咱喝得差不多了。”
慕博衍醉眼惺忪,看着安歌,点点头:“嗯,喝多了,咱回府,睡一……一觉也……就好了……”慕博衍大着舌头,说完摇摇晃晃就要下楼,姚安歌也跟着下了楼,搀着他,两个人走得都不算太稳,跟在身侧的小厮也赶紧跟了上去。
楼下门口马车一直就等着,见主子来了,赶紧将踏台摆好。上了车,帘子一放下,慕博衍也好,姚安歌也好,眼睛都又jīng神了,杯盏jiāo错间的确是喝了不少,但最后酒壶里的大部分都洒在了衣服上,闻着酒气熏天实际也只是微熏。
“看来三皇子很是紧张,本王逛花楼喝口花酒都要遣人跟着。”慕博衍看似随意,却撩起马车的帘布一角,随即又放下,“今夜就让他跟着吧。”
姚安歌了然,能跟着的也只有这个夜了,至于明日……
虽说慕博衍已经受过两次这个药带来的痛苦,但就跟这药会带给身体抗药xing一样,身体对痛楚的感受也不像初次那般难以承受。身体都是有适应xing的,他想啊,药xing虽然猛烈,但如果用的次数少些,间隔时间够长,抗药xing估计也会来得慢些。
原先那处小院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景修宜知道,估计景承宇那边也会有耳闻。慕博衍回了王府那里就废弃了,姚安歌将林清猗拘禁在了别处。
慕博衍见到她的时候,看起来并没有太láng狈,只是憔悴得已经不再是那个艳绝京师的林清猗了,看那双手,表面上无碍,但慕博衍知晓,那样的手已经奏不出那人间难得几回闻的琵琶了,他应该不会再有耳福去享受了。
“林姑娘,请坐。”慕博衍看了她一会,说。
林清猗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被如此称呼了,这段日子对她而言如地狱一般,她以为她会死,却还是活了下来。她看着慕博衍,又看一看姚安歌,小心的坐了下去。慕博衍明明已经中毒了,不然太子不会那样在反应,可是为什么……
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慕博衍对她说:“林姑娘,你从三皇子那拿来的□□的确是下在了本王那时喝的茶水里了,也算是完成了你的任务了。虽说并没有按照你们要的结果,了解本王这条xing命。”
慕博衍停了一会,看着林清猗那副yù言又止的神态,接着说:“林姑娘,可是知道小雅的来历?”
林清猗愣了一愣,为什么会问起小雅的事,她迟疑的点了点头。
慕博衍却嗤笑一声,然后挂着笑脸问:“那姑娘应该也是知晓那是本王中的毒是何种喽?”
林清猗有些不敢肯定,说的有些犹疑:“那是三殿下给的药,剩下的我已经jiāo出去了……”
“林姑娘可会绣香包?”见她点头,慕博衍接着又问,“那可曾有做过给小雅?”林清猗听了还是摇摇头,慕博衍对姚安歌点点头,然后姚安歌拿出来一个东西,放到林清猗的眼前,“姑娘看看,这个可是出自姑娘的手?”
林清猗看着那个香包,这正是那日她让小雅转jiāo给三皇子的,她亲手绣的香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的手有些颤抖,抚着上面的□□燕,“王爷,为何此物会在您这?”
“本是想双宿双亲,却不料是劳燕分飞。林姑娘这可是给三殿下的?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你愿为他舍身舍命,而他连你送的香包都能转手就做他用。姑娘当时放香包里的不是这些东西吧。”